阿布梦见了因腿伤而自杀的刘水,梦见了因偷袭自己而被拧断脖子的女人,梦到了河中死死挣扎想要岸的敌军。
死前最后一秒,他们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吓人。
剧痛袭来,阿布睁开了眼睛。
“醒了?”
冷艳的女军医看到醒来的阿布,不咸不淡道。
阿布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他歪着脑袋看了看正在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冷艳女军医。
“你被暗器射中了,绑着你,是怕你突然醒来打扰我救治,你运气不错没有伤到内脏和主要关节。”
此时阿布身有四个血洞,左臂大臂外侧,胸口,右腿外侧,左腿小腿内侧,还好军医为他缝合止了血,否则早就流血过多挂了。
冷艳军医为阿布解开了捆绑,她对着外面说:“进来人把他抬走。”
“能给我看看伤我的暗器么?”
阿布忍着胸口剧痛慢慢坐起,他开口问道。
冷艳军医没有说话,丢给阿布一颗枚橙黄色半指长的怪异东西。
阿布看着手中东西愣住了,这是一枚子弹,虽然已经变形,但他能认出这就是一枚子弹。
两名死士营队员走了进来,想要去抬阿布的手臂。
“小心点,他的伤口刚止血。”
冷艳军医秀眉微皱,她出声提醒不是因为她担心阿布,而是怕伤口裂开又要浪费时间去缝合。
阿布挥了挥手,出声道:“我自己来。”说完,阿布忍着剧痛慢慢站起,锵锵亮亮地走出了帐篷。
湿热的微风吹来,并没有将阿布一身冷汗吹干。
“你怎么样?”身穿藤甲腰跨长刀的高秦汉问向阿布。
阿布笑道:“没事,小伤,休息一晚就好了。”
“你可能没时间休息了,敌军已经登岸了。”
高秦汉摇头道。
“需要我前线么?”
阿布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拿自己武器来。
阿布身后的死士很聪明,他转身跑去拿阿布的铜戈。
“暂时不用,我准备亲自去,布晖,你带着老弱病残往山里跑,等此战结束再带他们下...”
高秦汉话未说完,就被阿布挥手打断了,他摇头道:“呵,英雄你们当,懦夫我来?抱歉,我宁愿战死,也不苟且偷生。”
“你还年轻,有翻身的机会,我们都是该死的人。”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别浪费口水了,我拒绝你的要求。”
阿布接过身边人扛来的铜戈,他杵着铜戈向城楼走去。
还未走到城楼前,阿布就看到了归来的众人,其中没有独眼,却有神情暗淡的野狗。
“情况怎么样了?”阿布急忙问道。
无须看了看阿布,他出声道:“一起说。”
高秦汉,野狗,无须,阿布四人聚集在高秦汉的帐内。
“我先说吧,独眼已经带箭羽队去事先准备好的埋伏点了,只要敌军进入峡谷触动机关,箭羽队就能点燃陷阱。”
无须喝了一口水,出声汇报。
高秦汉问道:“野狗,你呢?看到了什么?”
“敌军登岸了,咱们的岸边防守的人被....被吃了...他们没有直接进入峡谷,而是聚在一起嘬一根木枝子。”
野狗好像受到了惊吓,他磕磕绊绊地将见到的事情讲了出来。
“看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人?”阿布出声问。
“奇怪的人?...还真有一个,他穿着衣服,没有跟敌军一起嘬树枝。”
野狗回忆了一下,回应道。
“既然他们没有攻来,那咱们也别攻击他们,巡防换成一个时辰一换班,注意休息,毕竟还有硬仗等着咱们,努力活下去吧。”
高秦汉叹了一口气,说道。
“罗将军真的打算放弃咱们?”无须问向高秦汉。
高秦汉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说:“到现在我没有收到任何回撤的消息,应该是放弃了。”
“没有理由就放弃么?咱们的战力不比三千人的营队差,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无须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道。
“说这些有什么用?活下去吧,到时候什么都知晓了。”
阿布双手撑膝起身走出了帐篷,他一步一步走城楼,看着黑黝黝的峡谷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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