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外面的蝉鸣正响。

我像是往常一样跑到陆谨修的书房,给陆谨修最喜欢的素冠荷鼎浇水。

按照陆谨修的话来说,这一株素冠荷鼎的价格比我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就算是把我卖了,也换不来这一株。

我嫁给陆谨修有一阵子了,算起来从五月嫁给他,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就见到过他两面。

一次在领结婚证的时候,另外一次,在我签‘婚后合约’的时候。

我推开陆谨修书房的窗户,院子里面种满了葱兰、常春藤、细叶结缕草,另外就是各色灌木和乔木,我认不全,是陆谨修的秘书许默白告诉我的。

他也告诉我,如果每天早上八点的时候,准时推开陆谨修书房的门,或许可以看见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这个月,我就中了这么一次大奖,比我自己中了彩票还要高兴。

陆谨修穿着一身半黑半白的衬衫,袖口整洁,他的身材挺拔,倒映在青石板上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却一时间又让人产生错觉,觉得他孱弱如蒲草。

我快要忘了陆谨修长得什么样子。

他的脚步顿了顿,大概是听到了我开窗户的声音。

当回头的时候,我才看清他的样子,他的面容比常人来说稍显苍白,五官立体,依稀可辨。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面映着深邃和沉稳,唇瓣呈现出的颜色是淡淡的粉色,如同桃花一样的颜色。

我一时间看的愣了。

他俨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唇间一张一合。

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我很快打开了手机,给许默白发了短信:他有说什么吗?

许默白只回复了两个字:回去。

我合上了手机。

“回去就回去。”

我吸了吸鼻子,越来越觉得我的鼻炎在今年的夏天更严重了。

偏偏陆谨修的花园庞大,我避无可避。

“苏曼,你要死?还不过来上班!老顾说了,这个月再不做出策划案,你就拍拍屁股走人吧!”

我接到了同事安夏的电话。

慌乱之中,我突然想起自己光顾欣赏陆谨修的样子,忘记了还要上班。

像许默白说的,就算是做了阔太太,我也是一样要去陆氏企业上班的。

尽管陆氏企业的掌权人是我的丈夫。

距离打卡只差三分钟。

我勉强压着点到了公司,安夏拍了拍我的肩膀:“可喜可贺。”

“老……老顾呢?”

“走了啊。”

安夏笑的时候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像是真的在为我庆贺:“陆总叫走了,庆幸吧?要是陆总没叫老顾,你就等着挨批吧。”

我倒是真的庆幸。

陆谨修从来不会一上班就叫主管开会议。

他大概是看我今天早上出门晚了,所以特地把老顾给支开。

“你这个月老是来的晚,你男朋友没送你?”

安夏坐在了我旁边,趁着老顾没在的时候,我们俩经常闲聊八卦。

几乎把这个工作区域的八卦聊了个通透。

安夏为人八面玲珑,看上去是个精英女王,背地里就是一只搜刮小道消息的土拨鼠,没有什么八卦逃的过安夏的五指山。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陆谨修的隐婚,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塞了一口面包在嘴里,含混模糊的说:“我……没有男朋友。”

话一出口,我觉得周围的空气停滞了些。

空气稍显冷凝,安夏正襟危坐。

我才僵硬的转过头去。

陆谨修站在我的身侧,他的样子稍显冷淡,眉目之间满是淡漠疏离,似乎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认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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