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亭见他不信,还用刀尖挑自己下巴,行为简直放浪到不行,伸出食指在刀锋上一划,顺势往月烛溟唇上一抹,巧笑道:“不信。”
月烛溟在他动的那一瞬略微震惊,转瞬神情一凛,刀尖反手朝背对匕首的沈牧亭刺去,却见沈牧亭反手一把夹住了刀刃,用染血的手挑起月烛溟的下巴,“战王,你纵横沙场无一败,可现今,”沈牧亭瞄了一眼月烛溟的双腿,微微欺近他耳廓,偏头轻咬了一下他的耳珠,“你打不过我。”
月烛溟只感觉耳垂传来一道轻微的刺痛感,他方才竟没看清沈牧亭的动作。
他脑子里顿时千回百转,京都谁人不知沈牧亭不过是个废物草包,分毫没有对他会武的传言,沈蚩那个狗东西究竟在玩儿什么把戏。
沈牧亭见他就算震惊诧异也面不改色,对月烛溟的兴趣不由更大了,觉得这个战王可真好玩儿,明明震惊却硬要压着自己的情绪。
“我与沈蚩,除了这幅皮囊之外没有分毫干系,我即不觊觎你的兵权,也不觊觎你的命,战王,方才我已言明,我心悦你。”
沈牧亭态度算得上端正,只是跨坐于月烛溟的轮椅之上,实在算不得端庄。
月烛溟坐直了身形,视线落在沈牧亭雪白莹润的脖颈上,眼神陡然一厉,左手直袭沈牧亭的咽喉。
沈牧亭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战王却运力一震,沈牧亭顿时感觉自己手臂发麻,手掌掌骨大有碎裂之势,他那一疼顿时失了先机。
战王的匕首已经再次横在了他颈间,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脖颈上,红与白的对比异常鲜明,月烛溟反扭着他一只手,沈牧亭保持着左手去扶自己右手的姿势,背对着月烛溟。
“你说你爹是想看见先你的头,”月烛溟的视线往下,语气冰寒而隐含暴戾,“还是手足?”
沈牧亭略微偏头,并没被月烛溟的语气吓到,身子反而往后抵了抵,觉得这个姿势怪不舒服的,干脆坐在了战王腿上。
战王:……
“无所谓!”沈牧亭的脑子里勾过沈蚩的脸,“不过你若是喜欢沈蚩的头,我倒是可以给你弄来。”
月烛溟平稳的鼻息喷在沈牧亭的脖颈里,烫红了那一片肌肤。
沈牧亭看着他绕着自己持刀的手臂,偏了偏头,从这里,他能看到月烛溟左边光洁的额头与眉毛,他的眉毛如刀锋,就连发际也透着狠厉,微微勾唇道:“如何?”
沈牧亭觉得这个买卖对月烛溟而言很划算,毕竟自己到底不是这个世界的沈牧亭,而是末世的沈牧亭,就现在的他而言,他跟沈蚩没有分毫关系。
再加上沈蚩对原主沈牧亭所做的事,他对沈蚩实在喜欢不起来。
他做事向来随性,高兴与不高兴,做什么,全凭他喜好。
月烛溟看着他雪白的后颈,沈牧亭丝毫不怕他,那上轿前他做的那些是给谁看?他的人清晰地看到沈牧亭被沈蚩灌了药,随后才被送上花轿。
被自己的亲子手刃,月烛溟倒是挺想看这么一出好戏,不过……
“你拿什么让我信你。”月烛溟嗓音低沉,却不难听,两人之间的气氛分明剑拔弩张,偏偏因为这种姿势,平白勾出了几分暧昧。
在他看来,沈牧亭不过是冒险寻求他的庇护罢了,得罪战王的下场人尽皆知,国公府的家事他实在没什么兴趣知道。
沈牧亭转身面对月烛溟,右手食指划过他的唇角,那张略薄的唇上还带着他的鲜血,给这张一看就脾性不好的脸更添嗜血,他道:“王爷的腿废了三年有余,却被皇帝处处防备,联合沈蚩与右相处处打压,皇帝的为人想必王爷再清楚不过,关于你腿废之事,王爷心中自有定论……”
沈牧亭话音一顿,指尖落在月烛溟的喉结上,这才挑起他那双狐狸眼,微笑道:“我能让你站起来。”
月烛溟的眼神明显变了,沈牧亭满意了,他确实能让月烛溟站起来,就算他的骨头已经变得粉碎,他也能让他站起来。
这就是他的异能。
“口说无……”月烛溟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沈牧亭乘胜追击,从他极力阻止愈合的伤口中挤出几滴血,就着月烛溟的“无”字把手指塞了进去。
血是腥的,也是甜的。
尝到沈牧亭血的那一瞬,月烛溟对他血的感觉竟出现在震惊爆怒之后。
“如何?”一会儿后,沈牧亭把手指抽了出来,他衣襟上擦了擦,抬眸看向月烛溟。
月烛溟微深了一下眼眸,双眼危险地盯着沈牧亭那张自在又慵懒的脸,并未有什么感觉,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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