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烬用掉了六桶水,才洗净了身上的血污。

侍女惊讶无比,想不通右护法到底流了多少的血。

归烬看着面前一套淡蓝色的衣服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换一身,要黑色的。”

“啊?”侍女为难道:“今天是教主大喜的日子,黑色不吉。”

归烬却道:“黑色耐脏。”

他是去杀人的,又不是去喝喜酒的,吉不吉的与他无关。

侍女不敢忤逆,只好找来一套黑衣为他换上,一边穿着还一边说道:“右护法,您可千万别乱来。教主大人向来说一不二,惹恼了他您又要倒霉了。您不说过几日要教孩子们打磨身体的法门吗?他们可是期待的很呢。若是您受到磋磨,可不就要食言了?”

侍女的好意归烬听出来了,而所谓的孩子们,就是极天教招收的一些幼童和少年。

如今世道艰难,朝廷昏庸,常有百姓苦寒,将儿女贱价相卖并不稀奇,极天教扩张迅速,便借机广纳新血,为将来做起了准备。

教主东方天不耐与幼童相处,教中其余人也看不上这毫无油水之事,只有归烬感念这些幼童与自己遭遇相似,便主动揽下了差事。

回忆至此,归烬记起了来龙去脉,也无多言,只是丢出一块自己的腰牌说道:“一会将有变故,带孩子们去后山躲避。”

侍女瞪大了眼睛,想要询问,却见归烬已经大步走了,问无可问。她急的一跺脚,只好连忙转身,拿着腰牌去带孩子们向后山转移。

喜堂布置的十分华丽,各种名贵的器物一应俱全,可见东方天对施亦寒是爱的深沉。

归烬不理这些,怀抱钢刀一步步走入厅中。他到时教众早已到齐,个个穿红戴绿正在畅谈,可见了面无表情的归烬进来,这声音却戛然而止。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有同情,有可怜,有叹息,但更多的则是不屑。

自己掳来的女人却被另一个男人拔了头筹,当真是奇耻大辱。若仅仅是教主也就罢了,可连那个叫段平的小厮也能欺辱于他,这就更加叫人鄙视。

如今众人看到归烬一身黑衣,还以为这是他在无声的抗议,纷纷在心底嗤笑,而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左护法更是上前讽刺道:“今天是教主大喜的日子,你穿的黑不溜秋跟奔丧一样,这不是触霉头吗?还不快回去速速换了!”

哐当!

归烬无视了左护法的挑衅,将钢刀重重放在桌上,他旁若无人的坐下,也不顾尚未开席,拿起一杯酒就浅酌起来。

酒水入唇,竟意外的好喝,归烬觉得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喝到如此有滋味的东西了。

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之后干脆拿来酒壶直接豪饮,实在是放肆无比。

“你你你你!”左护法气的不行,但归烬的武力却让他深深忌惮,无奈之下他只好一甩袖子说道:“哼,且容你嚣张,待教主来了,看他如何管教你!”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东方天一身喜服走进大厅,后面还跟着略施粉黛的施亦寒,因为是江湖儿女,也没有盖头遮面,那天下无双的面孔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不住发出惊叹。

这一举动大大满足了东方天的虚荣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最好的永远都属于他,不仅仅是身份地位,就连女人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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