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桥,容珩并未与燕良玉答话,只是目视着前方,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情形,眉宇间透着沉思之色,而后几不可察的皱了下。
“听闻红苑院主红卿乃是大人你的情人?”燕良玉突然的开口打断了容珩的思绪。
容珩皱起眉头,当脸微侧看向她时,笑容却宛如月光流水般温润柔和,他连犹豫都不曾,便干脆的回答道:“是。”
红苑院主红卿是当朝首辅的情人,只要有心,便能够查到,所以容珩并未隐瞒他与红卿的关系,而是如实回答。
燕良玉早已知晓事实,只不过为了亲耳听到容珩的答案,他如此坦然的承认让燕良玉有些惊讶,像容珩这般权贵,未成亲之前有一两个情人,与人逢场作戏不足为奇,只是想到方才看到那对男女亲密的一幕,燕良玉不禁冷笑了下,语气略含嘲讽,道:“没想到大人你竟然有和下属分享同一女人的癖好。”
容珩神色未改,前面是一下坡,路不大好走,有乱石,容珩宽袖似流云舒展,体贴地伸出手臂过去。
燕良玉自幼习武,自然不是什么娇娇女,只是第一次有男人这般体贴照顾自己,她心中自然有些感动,微笑伸手轻搭在他的手臂之上。
容珩温润柔和的眼眸朝她看来,眸中似有星辰,显得宁静悠远,他柔声道:“燕姑娘,红卿乃是红苑苑主,不属于任何人,既然不属于任何人,她的行为自然不受任何人限制。我与她虽交好,但尊重她的任何做法。”
燕良玉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他这般做法,但他方才的体贴之举已经让她无法再向他冷下脸,只是略开玩笑地说:“容大人真是‘开明’,男人不都喜欢将女人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你不吃醋?”
燕良玉觉得那个女人太过媚浪,她不大喜欢。只是她如今与容珩八字没一撇,不宜干涉态度,但将来若是嫁给他,她是绝不允许此等放荡-女子待在容珩身边,倒不是因为妒忌,听容珩的话,那个叫红卿的女人并无威胁,她只恐后宅不宁,主人的女人却与下人不清不楚,实在荒唐,她可没有容珩的心大。
红卿得到云落的传话,容珩让她去主院。
红卿去到主院时,院中只有容珩一人,燕良玉已经不在,他侧对着长身玉立于庭院中的梧桐树旁,目光微微上仰,似静思着什么,专注之态令人不忍打扰。
秋风起,落叶潇潇,他宽大的雪袖亦随风轻柔地摆动,使得他整个人从宁静变得灵动起来,他忽然垂了眼,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浮起一抹轻浅的笑容。
红卿想,他在笑什么呢?是在想燕良玉?还是别的女人?她似乎总是无法走进他的世界,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藏着些什么。
摇了摇头,红卿故意放重了脚步,容珩侧眸看来,月一般温柔的双眸凝视着她,“你来了。”
昨夜的不欢快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嗯。”红卿左右看了下,确定燕良玉不在,一想到燕良玉,红卿心下便是一沉,昨夜两人才因为燕良玉之事闹得不愉,今日他便带燕良玉来这里。他根本不理会她的心情,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以前的他好歹对她有求必应,现却是连做戏都懒得做了?
容珩若有所思的看着红卿,想到燕良玉与他对话,她问他会不会吃醋。
他的回答是:“不会。”
这番话并非为了取悦燕良玉,而是他的确没有吃醋。他清楚的知晓,自己所有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不过是在做戏,他对她并无情爱,自然不会为了别的男人吃醋。之前他知晓红卿痴迷自己,所以成全了她的情,但如今看来,人心易变,她若变了心,喜欢上秦月,他成全她也无妨。
“大人,找我来是为了何事?”红卿见他只是沉默不语的盯着自己,神情莫测,心里有些打鼓,不由主动开口问。
“你喜欢秦月?”容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方才见到的一幕,两人的确像是在亲吻,亲吻……他从来不允许红卿亲吻他,严格来说,是不允许任何人吻他。
他原本是觉得亲吻是恶心的……但红卿吻他时,其实他内心并没觉得恶心,只是太过突然,而后是不高兴,是因为她明明知晓他的禁忌,却非要打破这个禁忌,来惹他生气。
女人难道都喜欢与男人亲吻?容珩深邃不见底的墨眸中,缓缓浮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红卿对上他阴晦的双眸,只当他在吃醋,内心正感到暗喜,却听容珩语气清淡地说了句:
“你如果喜欢他的话,我可以替你做主……”
红卿脸色顿时一白,厉声打断他:“不必!”悲伤与愤怒排山倒海似的涌上心头,迅猛得几乎要将她湮没。
容珩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动,不禁有片刻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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