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掌柜,给老子用最上好的布料,做十身最上好的成衣。”
人还未走入布帛店,叶清猖狂的声音已经传来,随后便是嘭的一声巨响,半掩的店门被一脚踹开。
店内,戴着东海特供的玻璃眼镜,一身白净黄杉,神情古板,仿佛老学究一样的掌柜愣了愣神。
“这是得罪哪家大人了?”微侧过身,用嗔怪的语气责问着年轻的下手,下手却也一头雾水。
“您嘱咐的遇事要忍,和气生财,我哪敢啊。”
“喂,有没有管事的了,给老子说话。”叶清站到漆铜色的柜台前,对着相对的掌柜色厉内荏。
在柜台左侧,是一卷卷五颜六色的布帛,两个瘦小的男人拿着剪刀,怯怯地躲在最远处,像是裁布的小厮。
右侧则是一堵石墙,墙上开着木门,门前站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小伙,手持一簿账本,容貌和老掌柜有七分相像。
叶清仔细地瞧瞧掌柜,再一眼带过店面,感应的神识落下,这五十来岁的老掌柜并没有修为傍身,甚至店内剩下的三人,也都是半点儿武艺不通的普通百姓。
查清店内情形,他的怀疑之心骤减,不由开始考虑,倘若真的误会一场,是破财陪罪呢,还是捂住脸溜之大吉。
正如此顾虑着,老掌柜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再起疑心。
“这位少爷,先别发火,您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们一定竭力。”推了推鼻子上的玻璃镜,老掌柜弓着身仰着头,如同一只蜿蜒的蚯蚓一般。
只有这样,那双老花眼中的干瘪眼珠才能落到下眼皮上,从而适应指头肚大小的浑圆镜子。
“成衣!”叶清拍着柜台大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十件上好的成衣,给老子用最好的布料。”
“哟!”老掌柜惊讶了一声,僵硬的面部却没有惊讶的表情,满含歉意地道:“少爷,您来错地方了,我们卞氏布帛店是卖布的地方,怎么会卖成衣呢!”
特意点出的卞氏二字,显示着老掌柜的底气所在。
寻常小镇中的穷少爷,再嚣张跋扈的,听到卞氏的名号也要有所动摇,敬几分薄面。
但眼前这叶清却是古怪,听完依旧脸色严峻,如不冻寒冰,仿若不知卞氏的名号,又或根本不放在眼中。
他就冷冷注视着掌柜不发一言。
这阴冷的目光,直骇得老掌柜的儿子往前蹑步,为父亲的安危忧心,结结巴巴地告诫道:“你可不要乱来啊,吾晋法典森严,官府老爷也如青天公正,你胆敢……啊!”
老掌柜听到儿子的惨叫,以为被叶清的气势震慑,恨铁不成钢,怒骂道:“不成器的东西。”
“父亲,你看。”那副手指了指叶清胸膛上纹绣的虎虓,表情如便秘似的难看。
镇中并无封魔司的驻地,因此父子二人对虎虓服不甚熟悉,但其大名,却闻之已久。
老掌柜经由儿子的提醒,腰弓的幅度陡然增大,像是要趴到柜台上。
普通百姓看到封魔使,大都一脸惊讶,胆小的或许还有几分畏惧,就如副手那样,然而这老掌柜只是眼瞳猛地一缩,便立即正直了身子,貌似恢复了正常。
“大人有何吩咐。”老掌柜的语速本来便算慢,得知叶清的身份之后,又是放慢几分,如同开了倍速,让叶清感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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