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君塞了一角碎银子给衙役,指着康来思道:“那是我的药童,还望官爷通融通融。”

衙役没想着还能得了这便宜,大方地放了人。

哪成想,离小君刚下了一个台阶,被许同知跟前的幕僚拦住了。“为何你的药童年纪比你大了不少?你确定是大夫?”

离小君不卑不亢回道:“俗话说,不以年纪论长短。我入师早,他入师晚,如此罢了。”

康来思没想到自己头一次出来卖药竟然差点儿惹了事,原想着被官爷拦下这下子可完了,牢狱之灾怕是少不了了。没想到离小君却一改骗子的行事作风,变得进退有礼、不亢不卑。

“你既说你是大夫,那我遍寻一人来给你治一治。”

幕僚扫了一圈,点了一人。“就是这个了,你给他治一治。”

离小君顺着幕僚手指着的方向,一看,哟哟哟,熟人,那个有口疾且抠门的衙役。

离小君皱眉,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报出了一个方子,“前些日子,我得了一方子,恰是能治这位大人的口疾。荔枝5 颗,附以糯米一小把,加水一道儿煮烂,吃上三五日就能明显见效。”

口疾衙役一听这话,激动地眼含热泪,“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方子!大夫,你是不是也是从一个小和尚那儿得来的方子?”

离小君故作夸张地一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口疾衙役将那日之事重复了一遍,才追问要如何才能寻到那个小和尚。

“不知! 我也是巧合之下结识了这一位小师父,我赠予小师父一贴狗皮膏药,小师父秉性如莲花一般高洁,坚持无功不受禄,无功无德,受之有愧……作为交换,才传了我这一方子。”

口疾衙役赞同地点头,“小师父只与我有一面之缘,便赠予我这一方子,确实是秉性高洁之人,真正的世外高人!”

幕僚一听,这才信了大半,挥手让人走。

许同知见着幕僚回来,随口一问,“刚刚发生了何事?”

幕僚躬身道:“是有一小大夫卖狗皮膏药的。”

“狗皮膏药,我似是从哪儿听说过——”

又嘀咕了一会儿,“狗皮膏药——我好像早些时候经常听人提起,是谁呢……”

许同知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

是他家夫人早些时候日日在他耳边提起狗皮膏药,说是别看狗皮膏药名字丑,但是却顶顶好用!知府他娘没少让下人出府去打听可有大夫卖狗皮膏药的!

若是寻到了狗皮膏药,贺家有后了,那他是不是升官有望了?!!

下一个来年,他是不是就要升任知府了!

光是如此想想,许同知也激动地胡子一翘,虎躯一抖。

“速去!快去买狗皮膏药!贺老夫人前些日子就是寻那狗皮膏药!”

幕僚一听,也是一激灵。“我这就去!”

此时,康来思和离小君正到了西子湖畔,正打算从暗处拿回自己的道袍。

就听到后面一阵蹬蹬蹬地震地的脚步声。

康来思紧张地心都揪了起来,“怎么办,好像是官差追来了!我们现在分头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离小君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离小君上前几步,笑眯眯地问道:“官爷,你们可是来寻我的?”

幕僚激动地猛点头,“小大夫之前教训的是,不以年纪论长短,小大夫果然不愧是名医!也正是如此,所以才会出生入死地也要为百姓治病,见不得百姓受苦——”

离小君依旧笑眯眯,“不敢当,不敢当——”这话说的,她都不敢认。

幕僚客套了一番后,才问道:“不知小大夫可还有狗皮膏药?”

离小君摸了摸横背着的布包,“有的——”说完,赠予了幕僚一贴。

幕僚郑重接过,“不知小大夫可愿将剩下的狗皮膏药都卖与我,小大夫放心,银子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离小君默默地将剩下的5贴狗皮膏药拿了出来,当场抹上了膏药。“若是想要保存,就用俩块狗皮贴住即可。”

幕僚付了两银子,请离小君借一步说话。“不知此药对那方面可有用?”

“哪方便?”离小君真挚地望着幕僚,她还小,她不大懂那方面是哪方面。

幕僚轻咳了一声,用手捂着嘴,轻声道:“尾椎骨疼。”

离小君一脸正色地点头,“尾椎骨疼啊——不知是尾椎骨突突地疼,还是扎扎地疼,若是突突地疼轻捶上一刻钟,再贴上狗皮膏药。若是突突地疼,我建议可以寻一针灸师父扎上几针,然后再贴上这狗皮膏药。”

幕僚肃然起敬,听着离小君淳淳叮嘱,顿觉自己糟蹋了小大夫的一片医者父母心。“小大夫误会了,我其实想问的是——男人那方面不大行——”

在离小君的含笑鼓励下,幕僚硬着头皮说了下去,“男人不举——这狗皮膏药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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