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家中,把情况和自己老婆说了。

义拾儿虽不是他夫妻亲生的儿子,但是终日带在跟前,养到这么大,又生得十分可人意,一日丢失了,如何能不心痛,夫妻两个足足哭了一夜。

次日天光一亮,夫妻就分头四处寻找。

又拜托了几个邻人,出外打听。

一连寻了数日,杳无踪影!

周围知道这事的人,莫不替万二呆子夫妻叹息。

都说万二呆子,前生欠了义拾儿的孽债,这义拾儿是特来讨债的,所以来不知从那里来,去不知往那里去。

话虽如此,但是义拾儿,难道真是一个讨债鬼吗?

却说义拾儿这日,提了饭篮,书包,去蒙童馆读书。

心里因万二呆子不肯答应他加送学钱,有些闷闷不乐。

低头,一步一步的,往前行走。

万家离蒙童馆,不到三里路,走了好一会,仍没有走到。

停了步抬头一看,原来走错了路,在三岔路口应拐弯的,但是因心中不乐,忘记了拐弯,就走进一座山里来了。

小孩子心性,见走错了这么远,恐怕也迟到了,先生责骂偷懒,不免有些慌急起来。

慌忙回头,匆匆向来路走。

但是当他要转过山嘴,一条硕大无朋的牯牛,迎面冲了过来,这义拾儿那里还能避让得及?

那牯牛用角一挑,把义拾儿挑得滚下一个山涧中去了!

农人牧牛,照例是清早和黄昏两个时期。

这时正是早起牵出来,吃饱了水草,要牵回家去了。

黄牛,牯牛都有一种劣性,不惹发它这劣性就好,驯服得很,三五岁的小孩,都能牵去吃草,若是它的劣性发了,一个成年人,也制不住!

每次发劣性的时候,总是乘牵它的不防备,猛然掉头就跑。

牵牛的十之八九是个小孩,手没有多大的气力,哪里牵得住呢?

有时还将小孩一头撞倒才跑,哪疯跑起来,逢山过山,逢水过水,随便什么东西,都挡它不住,遇人就斗,非要等它自己跑得四蹄无力了,又见了好青草,才止住不跑了!

这种事,在冬季最多,因为冬季是农人休息的时候,牛也养得肥肥的,全身是力,无可用处,动不动就发了劣性,义拾儿这回遇难,也正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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