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南境,封疆县城。
“话说这姓沈的,是咱封疆第几任县令了?”
“差不多第七个了吧,倒是历任以来活得最久的一位。”
“中饱私囊的狗官罢了,什么事都不管,从上任到现在就没见他升堂理过案,不过以后怕是也没机会了。”
“是啊,无量山的弟子在封疆地界被杀,事儿闹得可不小,这回他怕是躲不掉了,终究还是当替死鬼的命。”
“缩头乌龟可不好当,死局无解咯~。”
…
县衙大门悄然的开了一道缝儿。
沈木附耳偷听着外面的闲言碎语,本就惨白的脸更加没了血色。
没错,外面那些人口中的封疆县令,正是他本人。
刚刚醒来就要面临当炮灰的窘境,真的很无奈。
沈木觉得,哪怕是当个没啥用的路人NPC,也比人人唾弃的反派县令强点吧?
关键这还是道法昌盛的玄幻世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飞下一个剑修要匡扶正义,一剑把自己斩杀了。
记忆里得知,这个县太爷可不是什么正经人,调任封疆之前口碑风评就极差。
皮囊倒是阴白俊朗,邪秀得很,可背地里基本不干人事。
沈木内心万分挣扎。
好歹他曾经也是励志要当市长的男人,虽说因意外离开人世的时候,仅仅是区里一个科室的文员,但情怀和觉悟依旧是在的。
对这种不爱市民,不负责任的官员,他打心眼里瞧不上。
可如今反派县太爷就是他自己了。
所以,还是先想想,能不能抢救一下当前的死局才是正题。
眼下的情况,正如外面人所讲。
无量山的新一辈弟子下山远游历练,结果在封疆城里被杀掉了,凶手不知去向,是人是妖都不知道。
按理来说,这宗门子弟在外死亡不算稀奇,本就是修行一道,生死由命。
可问题在于,这被杀的弟子身上,好像有一桩重要的机缘,这才引得了各路人士的关注。
据说是个大宝贝,但到底是什么暂不得而知。
所以,人死在了你封疆城,宝贝机缘也消失在了封疆城。
这如果都不牵扯一下地方衙门出来顶个雷,好像都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如今的王朝体系庞大,很多的地方直属贪污宗门机缘的事儿,也屡见不乏。
这个时代想要安稳的开宗立派,不依靠王朝的仍是少数。
当然,无量山算一个。
“大人,您怎么在这?”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木闻声看去,来人是一个样貌比他还阴柔的老者,鹤发白眉,笑容憨态可掬。
“哦,曹…曹师爷。”
此人是衙门的师爷,名叫曹正香,是之前这个沈县令来封疆城调任的路上认识的,据他说曾在隔壁的大隋王朝内务府做过,告老还乡多年后家道中落,这才一个人漂泊。
一路上两人是相谈甚欢,最后发现情趣相投…咳,志趣相投,这才一起来了封疆,并让他做了个师爷。
别看这老头儿慈眉善目,花花肠子可比原来的沈县令多多了,两人配合默契,做了不少‘好人好事’。
“大人,私下里您可以叫我正香。”
“……”沈木眼皮直跳,不太想接这个话茬,他赶紧转移话题:“咳,情况怎么样,京城来消息了?”
曹正香直了直佝偻的身子,眼神凝重的点点头。
“大人,封疆再乱,那也是大离的封疆,死的是无量山新一辈中的杰出弟子,且身怀的重宝还搞丢了,所以京城那边儿总要给个姿态才行。”
“所以呢?”
“所以那边传信是说,务必彻查到底。”
“靠。”
终究还是要自己抗下所有。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杀人越货,凶手就是冲着那个宝贝机缘来的。
无量山新一辈固然杰出,但新人总有个毛病,眼高于顶,所以下山历练这一路指不定得罪了多少人。
他一个芝麻县令,地方官员,一年也捞不着多少大离的气运,境界低微,更没有威慑力,封疆城这么鱼龙混杂,查案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就被人当炮灰给灭了。
现在摆在面前的结果无非两种,查出来,或者查不出。
一旦查出了什么,被凶手灭口的概率很高。
敢杀无量山的人,其实力背景可想而知,没点自信不可能出手的。
但如果不查,那又要承受无量山那边的怒火,搞不好还得死。
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妈的,路都给堵死了,这可怎么走……”沈木苦恼,实在不行就脚底抹油,直接开溜好了,离开封疆总行了吧?
玩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就在沈木心中想着怎么逃离封疆的时候,忽然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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