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悬崖峭壁,楚婳不敢动作,嗓音溢出哭腔,“我、我不怕。”

霍时洲手劲极大,似是稍稍用力便能握碎这块坚硬的山石。

他轻提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搂紧怀中小姑娘的腰肢,道:“阿婳,将石壁上的绳子绑到你腰上,然后双手都抓牢它。”

楚婳闻言也抬头,就见一根又粗又结实的绳子从上方迅速落下来,头顶上传来杨二娘急哭了声音,“婳姐儿!”

这是青梅林里用来固定树干的麻绳,杨二娘情急之下扒掉了它。

“抓紧绳索。”霍时洲的声音沉稳,“我托着你上去。”

楚婳不敢迟疑,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忙听话地照做。

绑完绳子,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我没事。”霍时洲浑身开始用力,大腿紧绷,带着楚婳沿着山壁攀岩而上。

楚婳深知此时生死攸关,她使劲浑身的力气握紧麻绳,不敢给身后的霍时洲增加负担。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背后传来的安全感,让她战胜了丝丝恐惧。

慢慢接近山崖顶,杨二娘和杨土豆迅速抓住楚婳的两只胳膊,将小姑娘用力拉了上来。

霍时洲这才松开她,开始用双臂发力,手撑岩石,腿用力一蹬,翻身而上。

杨土豆满脸泪水,被吓得不轻,窝在杨二娘的怀里哭,神情似是魔怔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婳。

宋依妮早已被适才的突变给吓晕过去,死死昏厥。

楚婳跌跌撞撞地跑到霍时洲身边,满眼焦灼地去看他的伤口,胭脂般的唇瓣被咬唇了一丝血。

而她刚触碰到他的血红的手掌,就猛地被男人拥进了怀里。

他高大的身体竟在颤抖,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楚婳怔了怔,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嗓音沙哑带着哭腔:“霍时洲。”

霍时洲、霍时洲、霍时洲、霍时洲……

小姑娘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莫名的执拗。

霍时洲深吸一口气,将她抱的更紧,似是要融入血骨。

他的眼底深处还残留着阵阵惊悸,心中是劫后余生的惧怕,让他又一次想起上辈子。

雨雪霏霏,百万大军压城欲摧。

城楼之上,谢氏亡国之君被他逼的穷途末路,将剑架在楚婳的脖子上。

小姑娘明明满面的惊惧,但在听到昏君对他的威胁后,竟身子前冲,撞上那锋利的剑刃。

她捂着脖子,疼出了泪水,忍着痛翻身坠落城楼。

他疯魔般地推开拦住他的副将,策马奔腾横穿万军之中,飞身去救。

而那一次,他没来得及抱住她。

就在他面前,眼睁睁的。

那年洛阳城的天空,是一片乌黑的血色。她仰躺在地上,从十丈高空摔下来,身下流出一滩赤红的鲜血。

好似她周围盛开出了一片有花无叶的曼珠沙华,绚丽糜烂,在他于她之间铺出一条艳血的道路。

那是一条,他跨不过去的路。

后来,霍时洲梦魇缠身,时常心脏绞痛。

梦里的姑娘拿着孔明灯,身侧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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