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虎伸手敲在董小乙脑袋上,正色道:“人无信则不立,做人就要讲信用,不管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董虎想了下,说道:“商贾以利为重,这点到了何时都是如此,但又有个人私利与国家大利的区别。诸如每个人身上的人头税,朝廷从每个人口袋里掏钱,对于咱们每个人来说,每年都要损失一百二十钱,但你们要知道这些钱财是专门供养兵卒的,没了兵卒保护,每个人都要活在相互厮杀动荡之世。”

董虎想到此时的朝堂烂事,叹气道:“看起来国家大利与个人小利是相违背的,但本质上却是在维护每个人的小利,只是咱们没有感受到、看到而已。”

“再说了,帮助积石山重回河湟,干掉那些该死的破羌,对于咱们今后来说并无太大坏处,至少是重新打通了西海盐路,不用咱们处心积虑走川蜀。”

董虎看向围上来的一干兄弟姐妹,郑重说道:“咱们需要养活的兄弟姐妹有五百余人,大兄没有田地,仅仅依靠几家店铺是难以养活这么多嘴的,到头来还是要贩卖盐巴,而能贩卖盐巴的地方有哪些?”

“其一河东,其二川蜀,其三西海。此三处有两处在朝廷之下,不仅要路过众多府县,缴纳更多过路费,最为严重的是咱们在与长安那些贩卖了两三百年盐巴大族争抢生意,就凭咱们数百无依无靠之人,有资格与那些大族争抢生意?”

“西海就不同了,西海有的是盐巴,只要自个用手去挖即可,没有官府、宦官管着,沿途除了给一些兵卒、部族过路费,除了道路难行些,咱们并不需要付出更多,贩卖的也只是陇西周边几个郡,并不会激怒了关中那帮大族。”

董虎叹气道:“对于国家大利来说,帮助积石山与湟中诸胡厮杀,无论胜负,都极大的消耗了两者实力,破羌遭受重创,金城郡兵卒就能强按着他们低头,就不敢明目张胆袭杀、抢掠咱们,而积石山遭受损失后,咱们同样也无需付出这么多的过路费了。”

“对于咱们来说,失败了,积石山、河湟诸胡遭受重创,他们哪一家也无法面对朝廷怒火,自也不敢堵住盐路,断绝了的盐路也就打通了。”

“成功了,积石山击败了河湟诸胡,咱们因为帮助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会获得一些利益,诸如河湟的田地、奴隶,咱们也可以在河湟之地建起个寨城,到了那时,咱们甚至根本不需要与任何人缴纳过路费,更可以此收取他人过路费,成为一方豪强般存在。”

“成功了,咱们获得更多利益,失败了,也有七成把握打通即将闭合的盐路,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对于咱们这些人来说,都不是最坏的结果,而最坏的结果就是让破羌乘势做大难制,不仅堵塞了盐路,断了咱们数百兄弟姐妹的活路,更会让无数羌胡加入破羌,做大难制的他们会怎么做?”

“会攻破金城,会彻底占了金城,会转而攻占武威、张掖、酒泉、敦煌,会转而攻打咱们陇西郡,没了陇西郡,没了临洮,咱们这些孤苦无依之人又如何可活?”

董虎一脸严肃道:“人不能只看眼前,此事就这么定了,回临洮后,除了铁匠铺子匠徒外,所有男丁都要入军,此事事关所有人生死,咱们必须得拼命!”

一通训斥,董小乙也不敢再多言一句,余者虽没有开口,却也纷纷点头支持了董虎的决定。

事实还就如此,不拼命,不打通西海盐路,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但董虎心下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积石山最后能不能打赢破羌,或者是积石山数千悍匪最后投靠了北宫伯玉。

他不知道,所知的《三国演义》里也没有提起过这些破事。

记忆中北宫伯玉、韩遂、边章等人造反是在黄巾军造反的时候,但董虎并未听到黄巾军造反的消息,他不知道光和四年究竟是哪一年,也记不清黄巾造反时是哪一年,唯一知道的就是北宫伯玉、韩遂、边章最后造反了,而且此时的董卓也因太尉段颎牵连而被罢职留于家中。

黄巾军尚未造反,北宫伯玉、韩遂等人就不可能造反,但董虎知道这帮家伙最后造反了,即便此时诬陷他们造反,董虎心下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没有准备好造反……”

“或许……是个机会。”

董虎轻声低喃了句,打马向着临洮方向狂奔而去,身后近两百人见他如此,也只得赶着马匹、骡子赶路……

董虎决定与尚未准备好造反的北宫伯玉对赌,积石山为了可以重回富裕的湟水河谷,也决定加入赌局,双方都没有后路,没了西海盐路,无论是董虎,还是积石山都会陷入难以摆脱的困境。

双方决定赌一把,却不知此时的北宫伯玉是如何的愤怒,自己的族人死伤数百,作为湟中诸部大头领的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回公道的,在积石山尚未决出头领时,愤怒的北宫伯玉联合西凉土豪宋扬、李文侯等人,浩浩荡荡三千湟中胡杀到了允吾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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