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仲冬不同意也没用谁叫这回人多势众的不是他们呢。因为这个他还得了岳翠云甩过来的一连串白眼,几个娃儿也都默默地盯着他眼神别提多幽怨了。

“乖宝,来过来给爷爷捏捏肩……”曲仲冬干脆一扭身不看他们了他朝小曲宁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自个儿的肩膀。他啊就是想把刚才那事儿翻篇。

小曲宁配合极了,她蹬蹬蹬跑到外头,把她惯用的小板凳搬到了曲仲冬的身后她得踩在上头才能比爷爷的肩膀高按起来才使得上劲儿。小曲宁板着绵软白嫩的小脸儿,揉、捏、捶、拍、按小手忙活个不停,模样认真极了,也正因为这样没过多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小脸也变得粉扑扑的。

要是曲仲冬有尾巴这会儿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他特别享受大家投过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眼瞅着小曲宁忙前忙后跟个小蜜蜂似的围着曲仲冬转大家这心里啊又酸又软,这个酸劲儿呢,当然是冲着曲仲冬去的,一转向小曲宁,他们的心啊,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尤其是曲仲春他们,那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他们这会儿就开始跟国胜小同志打听做哪些事能挣到家庭工分了。别人都好说,不管是择菜、洗菜还是烧水、洗衣服,总能找到一两样自己能做的,可曲昭武听完所有能挣工分的任务,也没找出特别适合自己的。

“打猎能算在里头吗?到时候怎么也能多让家里分些肉……”曲昭武想了想,还是这活儿适合自己。他看大家都拧着眉头搁那儿纠结,就又添了一把火,“乖宝该窜个儿了,营养得跟上啊!”

“算算算!”大家齐刷刷点头,一涉及到乖宝,他们就特别好说话。

“大家放心,我这打猎的手艺可是在北疆打狼练出来的,像套兔子逮野鸡这种,都算是小事儿,保管一抓一个准儿。”曲昭武说的这些可一点没掺水分。前些年,北疆狼群成灾,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牧民家里养的牲畜,他带着手底下的兵出动了好几次,就是为了消除狼害。至于野兔,那就更好逮了。

“哇,打狼?!”

“大伯,你太厉害了!”

“跟我们说说呗,到底是咋打的?”

“对啊对啊,大伯跟我们讲讲呗!”

也不止这些小子好奇,小曲宁这会儿都支棱起耳朵来了,小脑袋朝曲昭武那边扭着,给曲仲冬捶背的小拳头落下的速度越来越慢,力道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停了。

她也好想听呀!

曲仲冬心里塞塞的,不就是打猎吗,我也会啊!

“行!”曲昭武当然不会拒绝孩子们的请求,他从记忆力搜罗了些有意思的事儿,叫他印象深刻的人,还有苍凉中透着别样风情的大漠与戈壁。

曲宁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她不自觉地打板凳上跳下来,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她蹲到了曲昭武身旁,柔柔软软的小手托着腮,黑葡萄粒儿似的大眼睛明澈干净,目光全凝聚在了曲昭武的身上。

苍凉大漠,漫天黄沙,胡杨林风姿卓绝,驼铃声悦耳至极,多美呀!不过在曲昭武的描述中,这美,和杀机并存,狼灾成害,匪患不绝,还有境外分子兴风作浪,北疆并不太平。

曲宁他们听入迷了,一会儿倒吸冷气,一会儿惊叫出声,一会儿气得跳脚,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豪情万丈……他们完全进入了曲昭武给他们描绘的世界。被赶去睡觉的时候,大家还意犹未尽呢,强烈要求曲昭武明天借着给他们讲。

等夜深人静时,曲长湖却在炕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连带着顾小年都精神了。

“你咋了?心里有事儿?”顾小年就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当个兵啊?”曲长湖翻过身来,和顾小年面对面。

“没发烧啊……”顾小年抬手盖在了曲长湖的脑门上,然后又贴了贴自己的,“你当你还是十七八的小伙子啊,这都多大年纪了,部队还招你干啥,进去养老吗?”

扎心了!

不过这会儿他没心思计较这事儿,“我就是感觉乖宝特别崇拜军人,之前大哥讲剿匪的事儿时,乖宝眼里直放光,左一个英雄,右一个敬佩的,恨不得把大哥捧到天上去,哼,乖宝她都没这么夸过我,我还是她老爸呢!”

说白了,他就是吃醋。

“再这样下去,乖宝最喜欢的人就不是我了!”曲长湖特别有危机感,所以他焦虑啊,他睡不着啊。

“不,你想多了”就在曲长湖听了这话咧嘴笑起来的时候,顾小年直接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刀,“乖宝最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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