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败于茶艺下的无奈,恍惚间竟一扫而空。

心头发软。

他缓步走近,低声问:“确定住这?”

虞秋扭头,精巧的下巴搭在掌心,漂亮的眼睁得溜圆。

“什么?”

“你说的。”

虞秋眨眨眼,有些委屈:“我可没这么说过,沈哥,你不愿和我住可以直说的,不用总是问我。”

沈明登:“……”

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果然,刚才的心软是他魔怔了。

他凤眼低垂,不容拒绝:“回去住,你写的剧本,不能半途而废。”

虞秋深知他霸道的本性,丝毫不惧:“我没有半途而废,我就是在走剧情线。”

“强词夺理。”

“你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怎么可能真的容忍其他人跟你同居?你本就不喜欢我,我伤心之下搬出来,难道不合情合理?”

沈明登:“……”

“向姨发现此事,打电话询问你缘由,你因为孝顺,以及担心被逼相亲,又不得不亲自来劝我回去,难道不合情合理?”

沈明登气笑了:“你不当编剧实在可惜。”

虞秋羞涩低首:“过誉了。”

“……”

沈明登睇视着他,似笑非笑:“虞编剧,走不走?”

虞秋本就没打算留宿这里,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逗趣。

“你等等。”

他上了二楼,很快又下来,走到院子里,招呼勤勤恳恳的两人:“霆哥,平江,今天结束了,回去吧。”

又交待孟平江:“有需要尽管开口。”

薪酬在刚才上楼时已经转过去了。

孟平江眼眶微红。

他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默默承担着一切,独立惯了,乍然感受到这样的体贴,有些无所适从。

鼻尖是酸的,嗓子是涩的,心头却是暖的。

他何其幸运。

“好。我走了。”

虞秋故意提议:“这么晚,你打车回去吧。”

“打什么车?”司霆果然反对,“我送他回去。”

虞秋弯了弯唇。

目送两人离开,虞秋关灯锁门,坐上沈明登的车。

黑色的车驶出别墅区,车厢内安静沉寂,与窗外的喧闹泾渭分明。

转向灯滴答滴答,车载香水恬淡清雅。

沈明登先开口:“过几天考试,我送你去驾校。”

男人声线偏低,回荡在车厢内,大提琴般深沉华丽。

虞秋悄悄揉捏耳垂,酥.麻的痒意散去后,才歪首问:

“你这是通知,还是商量?”

沈明登:?

突如其来的关心,对虞秋而言是一种负担。

他垂眸把玩手机:“子非鱼,你没问我,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

沈明登:“……”

他只是想做一个好哥哥,怎么处处碰壁?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

“虞秋,”男人低沉的声音忽而响起,“以你的聪明,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你说我不喜欢你,可你同样在抗拒我。”

虞秋闭目暗叹。

这人惯来如此,不管是梦境里强势逼人的架势,还是眼前这直白强硬的态度。

不论如何,他总归是承了沈明登的情。

虞秋缓缓睁眼,掏出一只袖珍小玩偶,放到挡风玻璃下,轻且郑重。

“抱歉。”

沈明登心头一跳,果断路边停车,英俊的脸转向虞秋,凌厉的眉眼残留些许惊色。

“以前有些误会,”虞秋浅浅一笑,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你属羊,这是我自己做的,当做赔礼。”

这是今天打扫之余,他心血来潮勾织的。

小羊羔姿态呈跪趴状,全身粉红,嘴角咧开上扬,两颗黑色珠子镶嵌在眼部,圆溜溜的十分可爱。

神态逼真,极为灵动,端看这针织的手法,绝对称得上诚意之作。

只是——

“为什么是粉色?”

“你不是喜欢粉色吗?”

虞秋转首看向他,瞳仁深处霓虹倒映,如萤光点点,星河漫漫。

沈明登:“……”

谢也不是,怪罪也不是。

业界无往不利的沈总,一碰上虞秋就不由自主踏入深坑。

他凝视虞秋狡黠的眼,指尖轻点方向盘,忽地凤目微扬,唇角愉悦地勾起。

“你送我之前,也没问过我的喜好。‘子非鱼’大师,考试那天,我送你。”

虞秋:“……”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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