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冬茵的心情明显变好了。
从奶茶店出来,她嘴里一直哼着歌,轻轻地,调子有点古早,不知道是不是冬茵唱跑调了,谢茗君半天没想起来。
谢茗君侧头问她,“你唱的什么?”
冬茵说:“老人与海啊,刚刚饰品店里听到的。”
果然很古早,也就是小时候在DVD机的碟片里听过。
冬茵把整段的旋律哼了出来。
唱完,她看向谢茗君,紧张地问:“你觉得这首歌好听吗?”
谢茗君站在下去的自动楼梯上,握着扶手,评价道:“比你朗诵的时候好听多了。”
“……哦。”
冬茵不知道自己朗诵怎么样,她没有参加朗诵比赛,但是她很开心,一遍一遍的哼那几段旋律。
到了一楼,她们去前面的风情街玩儿,有踩高跷的小丑在吹气球,小丑给了谢茗君一个。
谢茗君捏了两下递给冬茵。
粉色的气球,捏成了一只兔子,冬茵捏了捏耳朵,说:“谢谢。”
“嗯?”谢茗君扭头看她。
冬茵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感激,看她不生气,似乎也不排斥,就说:“谢谢,你小名真好听。”
她又念了好几遍“谢茗君”,让“谢茗君”这三个字在唇舌里缠绕,真的好好听。
粉色的兔子,在空气里摇曳。
谢茗君没回她的话,对她叫自己小名这件事,没有反对也没有表达喜欢。
她们从意大利风情街穿过去,旁边有家餐厅,谢茗君直接走了进去。
这店装修的很高级,有点异地风情的感觉,冬茵心中感叹,意大利还挺好看的。
谢茗君点餐,冬茵看看菜单要了一份布丁,等上菜的时候,她就看周围的食客。
她想着来这儿吃东西多半要优雅一些,待会她也要注重礼节,可仔细看,发现每个人吃的都很狼吞虎咽。
谢茗君抬眸,说:“你出门带镜子了吗?”
冬茵说:“嗯?没有带,你要补妆吗?”
谢茗君把餐巾布放好,说:“既然你出门不带镜子,那做什么时时刻刻注重自己的状态,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
人在照镜子的时候,身影被约束在那一方镜面里,会格外注重自己的仪表和动作,镜子之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就应该随心所欲,挣脱条条框框的约束。
冬茵觉得谢茗君很哲理,特别厉害,说:“谢茗君,你懂得好多啊。”
吃的上桌,点的不是什么高级餐点,就意大利常吃的披萨、意面什么的。
之后餐厅有点吵,点餐台那儿站着俩意大利人,俩人年纪有点大了,老爷老太比划了半天,跟点餐的小姐姐说话有点急了。
冬茵瞥了几眼,把嘴里的披萨吞了下去,她拿纸巾擦了擦嘴,跟谢茗君说:“我过去一趟。”
“嗯?”
谢茗君抬头,冬茵就从座椅上起来了,她走到点餐台,轻声开口说:“Salve, posso aiutarla? Posso tradurre per te……”
本来没几个人注意,冬茵一开口就有人停下动作去看热闹,餐厅里比先前安静了一些。
谢茗君停下了动作,歪了下头,点餐台离她们的位置有点远,其实听不到冬茵在说什么,只是从她们逐渐缓和的表情上看,冬茵应该把事情解决了。
她咬了一口卷饼,冬茵回来了,坐回位置她呼了口气。
谢茗君问:“刚刚怎么回事?”
冬茵解释,“那两个是游客,跟团过来玩的,去洗手间的时候跟导游走丢了,手机又没电,他们想借充电宝,但是说了半天服务员没听懂,就有点着急……”
服务员会一点意大利语,只是说的不标准,正好这俩意大利人年纪有些大,英语说不太明白,意大利语也带腔调,交流出了一点问题。
“你还会意大利语?”谢茗君问。
冬茵有点不好意思,“会,之前学了一些。”
谢茗君说:“那你挺厉害的。”
“嗯?”冬茵抬抬头,盯着谢茗君看,谢茗君莫名:“又怎么了?”
冬茵抿了下唇,“真的很厉害吗?”
“这还有假的吗?”谢茗君反问她。
冬茵笑了起来,说:“我其实会的语言挺多,法语、西班牙语……我打算在毕业前把联合国工作语言都了解一些,最好都学会。”
她又补充,“联合国工作语言一共六种。”
听起来挺容易,实际一门语言学起来就要命,谢茗君习惯性要嘲弄她,但是冬茵眼睛太亮了,说的很认真,以及她腰上挂包里随时随地放着笔记本。
谢茗君咬了一口卷饼,说:“如果是你,好像不是不行。”
“嗯?”冬茵没听清楚,感觉她好像在夸自己,就很想再听一遍,“你说什么呀?”
“我说,你再不吃菜就凉了。”
“哦、哦。”冬茵拿披萨吃。
说着,服务员端了一碟冰淇淋过来,说:“您好,这是刚刚那两位意大利先生给您点的。”
“啊?”冬茵扭头去看,那两个意大利人已经不在了,服务员把冰淇淋放在桌子上,冬茵舀了一勺子放嘴里,说:“很甜,你也尝尝。”
谢茗君吃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这地儿只在消费的时候比较好玩,硬逛起来实际没什么意思,她们找了个露天的茶吧,坐在椅子上聊天。
晚上这儿的灯亮起来,风景才有趣了,特色的建筑被灯光包裹,底下的喷泉像是加了一把劲,让水柱喷得更高更远,吸引了很多人去投硬币。
之后,楚凝安她们来了,楚凝安把抱着的爆米花放在桌子上,她们刚刚去看了一场电影。
楚凝安说:“电影还不错,喊谢茗君去,谢茗君一直没回,实在太可惜了。”
谢茗君把手机静音了,冬茵跟她解释了一下,免得楚凝安误会谢茗君爽约。
谢茗君去买东西,她俩挨着坐,楚凝安把爆米花分给冬茵吃,嘴巴闲不住似的,压着声音说:“又是邹宇熙,这男的真是狗脸不要。其实谢谢大二就提分手了,俩人一直没和好。期间,她也没怎么搭理邹宇熙,就是邹宇熙会挑事儿……”
“这么早的吗?”
冬茵很惊讶,她大二跟邹宇熙关系好起来,那时候谢茗君跟邹宇熙还是大家艳羡的情侣。
楚凝安说:“谢茗君以前家里出事儿,好像快破产了,邹宇熙家里帮了不少忙。谢谢在学校脾气又差,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人经常去学校要债,邹宇熙校队的,经常带人去帮忙,有次受了很严重的伤,好像被小混混捅了一刀,休学了一段时间,错过了高考。之后谢谢也留级了,俩人一起考上名校……谢谢就是记得这份情吧,所以一直没给他难堪。”
“……哦。”
冬茵说:“可是,邹宇熙一直在吸她的血,就仗着她记着这份情,骚扰她不珍惜她,甚至在网上借着她炒作。”
“谁说不是呢。”楚凝安把吸管插进奶茶,她吸了一口,“我当初第一次见邹宇熙,觉得他跟谢谢真是般配,人阳光又温柔,要是好好谈恋爱,肯定一段佳话。”
就谢茗君和邹宇熙这些经历……让人听了都感动,旁人谁都插不进去,没办法破坏他们两个人。
“所以谢谢很久不在网上发视频了,她打算直接退网,这样对谁都好。”
冬茵拧着眉头,“邹宇熙又很会利用人心,总是假装温柔,好像做什么都会被原谅。”
想想,她低声说:“其实,很多人比他更好……”
比如说,我就很好。
只是她不太自信,不好意思说出口。
楚凝安拍拍她的肩膀,“冬茵,加油,搞定谢谢,救她出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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