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央意味不明地看她两秒,客套笑了笑。

“恐怕没有这个缘分。”她偏开脸,低声喃喃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旁边同学接话说:“你们俩成绩差不多,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呢?”

“嘻嘻,央央果然是万人迷,大家都想和你做同桌呢。”

“我也是。”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李沧浪僵硬地扯起嘴角,她这次的成绩,确实……

一路尬聊着回了教室,高三年级都在长空楼,她们也才刚搬过来没多久,十一班在二楼靠右,地理位置优越,简单来说,就是上下楼方便。

学校也许是觉得文科生体力更拉垮,把他们安排在了低楼层。

李沧浪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教室里已经快坐满,尽管没有硬性要求,但高三了,大多数学生都很自觉,只有寥寥几位踩线选手比较放飞自我。

因为考试而分开的课桌,有的学生自觉恢复了,有的还散着,显得杂乱无章,大家也不在意地随便坐,刚刚断掉的讨论,又顺滑地再次接上,聊得兴高采烈。

李沧浪正努力辨认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旁边的人忽然碰了一下她手肘,“喂,卷子拿出来我们对一下。”

哪壶不开提哪壶,李沧浪偏头望过去。

夏秋,她的现任同桌,被班里人戏称为“大神”,数学成绩优异,是经常能考满分,失分也是因为粗心大意,自学了高等数学的狠人。

也是著名偏科选手,同李沧浪一样,外语可以考五十分,两人算是难兄难弟,每次考试都能气得外语老师脑溢血发作。

他们关系还可以,但李沧浪一直想不通,老陈为什么安排他俩做同桌,互相扯后腿,还是能够负负得正?

李沧浪撇了撇嘴,有气无力地说:“用不着,你这次大概又是满分。”

她记不太清,但肯定比自己高,也不知道夏秋为什么不读理科,上辈子,他好像还是靠参加数学竞赛保送的大学。

夏秋淡定地扶了扶眼镜,热心一笑,“我知道,我就帮你看看错在哪儿了。”

“谢谢,不用了。”李沧浪很想翻个白眼,假笑了一下,枕着手臂趴在了桌子上,用后脑勺对着夏秋,一副不太想和人交流的样子。

夏秋笑了笑,也没在意,转身和后座的同学讨论去了。

李沧浪一直觉得,夏秋这名字,随意得就像是捡来的娃一样。

成绩好的男生,似乎都没有什么情商可言。

赵逾白也是这样,李沧浪忽然想起了上官,她们不是一个班,今天还没有见到她。

不知道她喜欢上赵逾白没有。

思绪发散,李沧浪又想起了家里,想回家一趟,看看还活着的她。

虽然她们曾经有过许多争吵,她对她有愤怒、有埋怨、有厌烦,但她真的走了以后,李沧浪又开始觉得很孤独,像是没有了根须的浮萍。

可缺考和逃课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回到家里,等待她的也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和打骂。

她很理智,也很耐心,得等到放学后,同老师请假离校,才能夜不归宿。

不知为什么,她明明没有觉得难过,可光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心里却已经开始绞痛起来,像是犯了心脏病。

六点二十分,“闹哄哄的菜市场”忽然安静下来,一个中等个子,发顶微秃,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进了教室。

她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老陈,具备所有班主任应有的特质,走路没有声音,时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教室后门,在学生中颇具威严,也有着种种编排的糗料流传。

李沧浪上一次看见他,都已经是退休后了,在公园里悠闲自在地溜着狗。

老陈环视教室一圈,见人齐了,满意地点点头,一声令下,集体把课桌恢复成原样,教室里一片令人牙酸的吱呀之声。

暂放在后面格子架上的书,也陆续被搬了回来,李沧浪当然忘记哪一垛是自己的了,坐在位置上不动,假装她早已经整理好了。

台上老陈正好在瞅人,见她没什么事,便点名叫了她上来,“李沧浪,你来抄文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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