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过后没多久,学校就更换了教室前后的标语。
“不拼不搏,高三白活。”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
类似这样的激励标语挂得到处都是,黑板旁边,也上新了倒计时日历。
老陈每天早上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撕日历,他总是驻足看一会儿,然后又快又猛地撕下来。
“嘶啦”一声,就像是近在耳边,大家心里也都跟着一抖,生出点紧迫感来。
在这样的氛围里,再散漫的人,都比以往努力了许多。
李沧浪的学习进度也在一点点往前推,每天和数学斗智斗勇,同时在南央面前丢脸,丢得她都麻木了。
现在她已经放飞自我,没有脸了,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主动去问南央,由浅到深,几乎让南央以为她是故意的。
其他科目她也没有落下,文科很多内容需要记忆,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梳理了框架,读上两三遍就能复述出来。
南央看她背书这么快,很疑惑地问她,“你记忆力这么好,怎么会学不好外语呢,只要记住了单词,外语其实很简单的。”
李沧浪苦笑说:“我就是记不住单词。”
她自己也弄不太明白,从小到大,所有科目她都能学得很好,只除了外语。
转学到北方的时候她已经十岁,最多降到四年级,从村小转到大城市,她也很快追上了进度,唯独半路出家的外语,字母都不认识,学得她一头雾水。
而在家里,考不好是要挨打的,因为外语挨的打越来越多之后,她渐渐开始讨厌外语。
后来大概变成了一种心理障碍,即便是她主动想学,也一看到单词就烦躁,大段的古文背起来感觉很轻松,短短的单词却难以记住。
听了她的症结,南央认真想了想,第二天英语早自习,对她分点列述。
“记单词是没有捷径的,要靠长期的持之以恒才行,我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些小技巧,对你可能会有帮助。”
“一,是简单地运用音标,会读就会写,部分复杂的单词,根据音标把它分解开,比如……”
她翻开单词表,挑复杂的单词做示例,认真勾划讲解。
李沧浪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生出种很柔软的情绪。
上辈子,两人成为朋友以后,南央也是不厌其烦地从音标教起,一单元一单元地逼着她记忆单词,高考的时候,她才艰难考过了一百分。
李沧浪没说她现在已经可以记住了,仍装作不懂,时不时地点头。
南央边讲边随手在草稿纸上书写,她拿笔的姿势很标准,手指白皙纤长,随着书写,手背的青筋微微起伏,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李沧浪看得入了神,她从前读到周邦彦的《少年游》——“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只是觉得,一个普普通通的剥橙子,女子的美好形象却跃然纸上,写得这样生动,诗人定是看得目不转睛吧。
后来她喜欢上南央,才发现别说她给你剥橙子,就是给你讲题,对你发怒,你都能一样觉得美好,看得出神。
“再就是词根词缀记忆法,就像是我们汉字的偏旁,词根相同的单词……”
南央说着,忽然停住,皱眉看着她,笔尾轻轻敲了下书本,“你有没有认真听?”
“啊?”李沧浪回过神,连忙应声,“有的,你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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