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号最后一场考试,当天下午三个室友就拖箱子扛包,迫不及待离了校。
3号早上,孟听枝回去,女宿楼厅人烟寥寥。
回寝室要路过洗衣房,孟听枝听见隔壁雕塑专业几个洗衣服的女生在聊天。
内容从美院的真假名媛延伸到某个即将在世腾艺术区再开个人展的学姐。
这位学姐在整个苏大都有名,艺术造诣很深,社会成就是近十年的美院天花板。
“她们专业是不是风水特好啊?”
话落,几个女生就瞧见这个风水特好专业的孟听枝,满脸困倦木然路过洗衣房。
“唉,孟听枝!”
提出风水论的女生喊着。
“听周游说,你们班这个暑假要去采风?去哪儿?院里有没有补贴?”
孟听枝揉了一下脸,问题几乎没有过脑,她处于一种没睡醒的状态,“不知道,张老师还没说,补贴估计不好申请。”
外出写生采风被列入美院的教学大纲,属于教学任务之一,几乎每年都有。
学校有时候会出经费补贴,但限制很多,美院学子大多家境不错,有的学生也不太乐意占学校几百块的便宜。
那女生说了两句她们班去年采风的事,然后看着孟听枝难看的脸色关心道:“你脸色好差哦,周游昨天就走了,你怎么还没回家啊,你要不要补一觉再走啊?”
“嗯。”
回到宿舍,孟听枝爬上梯子,人朝下一倒,紊乱的神经在床铺熟悉的晒被香气里慢慢安稳下来。
空调温度开得偏高。
孟听枝捂着被子睡,一觉睡醒,脖颈里闷了一层热汗。
她慢慢睁开眼,宿舍里光线明亮,身体有种感冒痊愈的轻盈感。
枕头旁边手机响个不停,她还以为是程濯打来的,看到来电显示,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喂,妈。”
阮美云喜欢看港台警匪爱情片,音量打足,她家小楼就像个普法打恶的分支点,阿sir掏证发言是他们家常年的背景音。
她嗓门亮又阔,能压得住背景音。
“哪天回来啊?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啊,放假也不给个准确时间!”
是有准确时间的,不准确的是孟听枝不知道参加完程濯生日后会发生什么,她未雨绸缪,留足时间,之前含含糊糊应付了阮美云。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下床洗漱,孟听枝从门后拖出一只小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几本书,画具是另一个手提包。
从苏大美院到秀山亭站,一号线转三号线,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跟拥挤到箱子都差点脱手的一号线比,驶向老城区的三号线明显人流骤减,孟听枝慢慢吞吞上车,还找到了一个空座。
扶着手边银色的小寸箱子,地铁在滴滴声后合门,猛然加速,将一侧五花八门的广告灯牌狠狠划成光怪虚影。
孟听枝走神。
她在想昨天晚上离开柏莘会所发生的事,就像一个营生不好的小商,复盘自己的产品服务里哪里出现败笔。
她实在想不到。
如果程濯没有接那通电话,电话里的女声没有急躁地说“那个包里的东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程濯会不会就不是挂了电话侧过头问她,“学校门禁几点?”
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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