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侍女们处于一种对千姬避犹不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服侍她的状态,各个都心惊胆颤的。但她们想走也不敢走,因为上一个哭着闹着要离开的侍女被两面宿傩切成了碎片。

千姬像是没有察觉到她们态度的转变,和往常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必然的,毕竟不是人人都是两面宿傩,能让她精心考虑。

千姬是在清淡的花香中醒来的。

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两面宿傩起得比她早,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带回来的花束随意地丢在花瓶旁,是一大把粉嫩的桃花束。

她不禁怀疑他路过一颗桃花树直接薅了一把。

自从那次收到了两面宿傩亲手赠予的花,为了花器中永远盛放着明艳盛开的花卉,千姬没完没了地问他讨要鲜花。

两面宿傩被她念叨得烦了,竟然养成了在她开口前就把花带回来的习惯,每次外出归来都会或多或少地捎上几枝花。

千姬已经彻底摸透这个男人了,每次都嘴上嫌麻烦,但每次都会照她说的做,而她只要负责最后笑盈盈地扑到他的怀里就好了。

她起身走向那把桃花束,走近一看更加头疼了。

这得让她修剪好久了,宿傩是觉得她太闲了才给她找点事做吗?

算了,她确实很闲。

撇去过于豪放的扶疏枝干不说,丰腴艳丽的花卉还是挺好看的,粉嫩的颜色像是少女娇羞的脸颊,只要修剪得当,摆放在金瓶中一定非常美丽。

千姬伸手触碰枝条上的花瓣,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指居然径直地穿过了花瓣。

……什么情况?

她愣了一下,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指尖,隐隐能看出在阳光下呈透明状。沉默片刻后,她试探着去摸了一下旁边的花瓶,果然也直接穿了过去。

出现这种怪异的情况,千姬丝毫不慌,她回忆一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宿傩的血了。

她记得他说过,她的灵力太微弱了,必须要靠他的血才能让普通人看到她。

去找宿傩吧,她这样想着。

这下千姬就连纸拉门都不用拉开了,她穿着寝衣从屋内毫无阻碍地穿到了走廊,方便快捷的穿墙体验让她有点新奇。

要是平时也能像这样就好了。

千姬慢悠悠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途中遇到了几个面生的侍女,她特地在她们的眼前晃了晃手,普通人果然看不到她,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两面宿傩的位置非常好找,尽管他没有刻意释放咒力,但只要他没有特地隐藏气息,那股张扬恐怖的力量就会霸道地宣布自己的存在,将整座城笼罩在无形的威压之下。

千姬来到了两面宿傩所在的屋内,她穿过紧闭的纸门,在看到那个让自己安心的粉短发男人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嘴角,步履轻盈地奔向了他。

“宿傩!”

乌发少女扑入了两面宿傩的怀中,曲膝坐在他的大腿上,纤细的胳膊轻柔地抱住他的脖子。

在里梅的视角下,从门里钻出来的少女略显诡异。

他瞠目结舌地看了看没有一道缝隙的纸门,又看了看存在感微弱的乌发少女,终于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这女人身上的宿傩大人的气息那么重!原来是被宿傩大人“养”着的啊!

尽管里梅难免有些嫉妒,但能让宿傩大人以这样的方式维持着她的存在,不得不承认,他非常珍视千姬。

就算放任不管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充其量千姬无法影响现世、无法被普通人看到罢了,但以她高调张扬的性格和作风,她一定不喜欢仅被寥寥几人看到。

而接下里的对话证实了里梅的猜想。

“花拿不起来了,侍女看不到我了。”千姬埋在两面宿傩的胸口,眨巴着灿金色的桃花眼,“我是不是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两面宿傩不赞同道:“明显是家养的。”

千姬:?

重点是这个吗?

千姬没有计较细枝末节,她舔了舔嘴唇,想象着香甜的血液在舌尖滑过,美味的刺激让她激动难耐。

她舔了舔饲养者的唇角,像一只平日里无法无天的小猫在此刻难得卸下了倨傲,水灵灵的金眸直勾勾地盯着两面宿傩。

“给我喝。”千姬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根本不懂什么叫客气。

两面宿傩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按着她眼下的泪痣,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挲着。

他故意低声问:“只被我一人注视和触碰,不好么?”

千姬不急不缓地说:“里梅看得到。”

里梅:“……”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迫切地希望自己是一个盲人。

感受到两面宿傩扫过来的冷淡目光,里梅一个激灵,鬼迷心窍地蹦出一句:“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在说什么啊!?

千姬在两面宿傩的怀里侧过身,金眸微睁,诧异地盯着里梅:“你有什么隐疾吗?视力或者脑子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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