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领了任务,刚出了慈宁宫,就命人转道去养心殿。

路上,皇后手支着头,状似有些头疼,琦玉瞧了,忙问:“娘娘可是又不舒服了?”

自从端慧太子没了以后的那段时间,皇后夜晚常常做噩梦,久而久之,就留下了头疼的毛病。

皇后摆了摆手:“本宫无事,还是先去见皇上吧。”

有些霉头,自然只能她这个当皇后的来触,谁让,她占着皇后的位置呢。

琦玉虽然担心,可也明白其中利害,到底没有劝皇后先回去。

却说造成太后逼迫皇后来养心殿的罪魁祸首乾隆,这会儿子正悠闲的在给那株姚黄作画。

吴书来通报时,这幅画只剩下最后几笔,乾隆笔下动作不停,随口让皇后进来。

皇后甫一进来,乾隆就落了笔,不等皇后行礼,便照顾着皇后:“你来的正好,来瞧瞧,朕的画如何?”

正准备行礼的皇后动作一顿,礼也不行了,走到乾隆身边,瞟了眼上面的牡丹,张口就夸赞:“皇上的丹青,自然是极好的,这花儿看着栩栩如生,同真的牡丹并无多大差别。”

在不远处的炕桌上,还摆着乾隆照着画的姚黄,皇后一眼就瞧了出来。

“皇后慧眼如炬,这可是朕画了十几幅,才画出的最满意的。”

乾隆哈哈一笑,颇为认同皇后的话,他盯着看了半晌,然后扬声道:“吴书来,去把朕的私印拿来。”

他的画,自然要带着他的印记。

乾隆的私印并非一个,而是有上百个之多,吴书来对于乾隆兴致一来就要盖印的习惯已经了如指掌,直接从一旁的架子上,将一排私印给取了下来。

于是,皇后只说了一句话,便眼睁睁的看着乾隆一个个印的戳在刚做好的画上。

直到全部盖完,乾隆这才嘱咐吴书来把画收起来,自己走到一旁的炕上坐下,抿了口茶水照顾皇后也坐下:“皇后这个时候来养心殿,有事要与朕说?”

皇后接过乾隆手里的茶盏放下,微微笑了笑:“臣妾方才给皇额娘请了安,想着许久未来给皇上请安,正好又有一桩事儿需要您做主,便来了,皇上可莫要嫌臣妾碍眼才是。”

夫妻十余年,皇后自认还是很了解乾隆的,一番话说的漂亮极了,乾隆听了极为受用,心情也舒畅:

“何事要朕做主?”

皇后瞧着乾隆心情尚好,斟酌着语句把选秀之事给说了:“皇额娘对此也甚是上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乾隆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事儿啊,是该准备起来了,此事就辛苦皇后了。”

意思就是同意了。

皇后连道:“此乃臣妾本分,皇上放心就是。”

选秀一事说完,皇后又显得有几分欲言又止,乾隆瞥了皇后一眼:“皇后有话,直说便是。”

皇后点头应了,似有几分为难:“近些时日,皇上政务虽然繁忙,可也要注意身子,妹妹们皆盼着您呢。”

此话一出,乾隆原还有几分暖色的脸当即就冷了下来:“皇后是在教朕做事?”

他最厌恶旁人插手自己的事,皇后伺候他多年,不会不知,却明知故犯。虽然这是她身为皇后的职责,可他并不喜欢听。

皇后心下苦笑,果真不出她所料,但面对乾隆隐隐难看的脸色,依旧屈了屈膝:“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关心皇上。”

“罢了,你退下吧,专心把选秀一事操办好,其余的,朕自有主张。”

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皇后也并无多少失落,只是惹怒了皇上,心中到底不安。

出了养心殿,见吴书来在外侯着,皇后驻足询问:“近来太医院的人给皇上请平安脉,可有说皇上身子如何?”

吴书来恭敬的弯着腰:“皇后娘娘且放心,皇上好着呢。只是皇上最近得了一幅画,喜欢极了,就忽略了许多。”

身为皇上的贴身太监,是该同后宫离得远些,可皇后又不同,吴书来还是愿意给几分面子的。

虽说帝王喜好从不外传,可乾隆有几个喜好,可谓是众所周知,其中一项便是名画。

皇后松了口气,点头表示理解:“如此便好,你是皇上身边贴身伺候的,多上点心,小心伺候。”

吴书来低头应是。

交代完,皇后板着一张脸,脸色有些难看的出了养心殿,没多大的功夫,整个后宫就都知道皇后怕是惹了皇上不悦。

慈宁宫,太后收到消息时,叹了口气:“难为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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