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终,这个男子都是嘴角微扬,浅浅的,优雅的笑着。

“来人,”他唤着一旁的开阳,“将这尊酒送给这位女郎,让她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曾有一个老翁犯了法,“以醇酒罚之”,让老翁喝高度酒,后来老人虽然喝的大醉了,还不算完,还在不停罚。

细细想来,大约在两方面体现出“罚”来:一是对被惩罚之人的身体的摧残,酒醒之后必然头疼欲裂,难受之极,似大病一场,以致于这种痛苦要难受好几天。二是对被惩罚之人心理上的作用。人喝酒喝多了容易失态,就是在今天大家喝多了之后办了傻事,第二天回想过来依然感觉惭愧无比,无法面对大家。更何况在视形象为生命的古代士人,就更是如此了,喝多酒了出了丑,对个人的威望都是大的损失,这种损失甚至要大于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

是以这种“以酒为处罚”的做法,是为小惩、也为雅惩。

众郎君听见顾玄舟的做法,纷纷乐呵呵的看着聂沉璧。

她不由苦了起脸,今日出来是有正事而来,不过再一想来,只是这一尊酒,即使是吞上个几大口,想来并不厉害的,古代的制酒之法据说度数并不高呢。

她接过酒尊,看了眼众人,自然也没有落下那个抱臂坐着的青年,寻了个位置就为自己斟了一盅。

一盏下肚,聂沉璧极为高兴的将眉头一挑,这酒真是香啊!

一盏接着一盏,酒味香甜,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这具身体,她并不适宜饮酒呀,不过一会,面颊就红了起来,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更是嵌了水一般,水蒙蒙,摄人的惊艳。

顾玄舟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过,随即就漫不经心的起身离开。

王松想要上前瞧瞧自家小姐的情况,可是那顾玄舟的侍卫开阳还在一旁,见那人瞧见他上前并未说话,忙快速走到一旁查看已微微不清醒的聂沉璧。

这下可坏了事了!

这边王松还在关心的聂沉璧的情况,另一边,那群与裴十三先前一起看热闹的几个郎君此刻侃侃而谈,放言高论,这笑声中突然夹带着顾玄舟优雅清冽的语调,携着无尽的惊喜:“柳度风曾经醉酒时在靖水楼埋下过一坛玉壶春,原是是藏在这!”

柳度风是何人,颍川柳氏的嫡子,世间有名的名士,一生好棋成痴,更是酿的一手佳酿,只是早就隐居多年,多少人想要求上一壶更是难得,此刻听顾玄舟的惊呼声起,裴十三等人瞬间都要疯魔了。

玉壶春啊!

裴十三大步踏起,寻着顾玄舟的声音就当先跑进了靖水楼的后院,他身手矫健,三两步就跑到后院。

这酒肆临河而起,后院杨柳依依,九转回廊,隐隐约约可见那树后的青年手持着一小壶白玉似得酒壶饮了起来。

当即,裴十三站在廊桥的另一边就开始大叫起来:“好你个顾玄舟,竟然一个人吃起独食来,快给我把酒坛子放下,哎,分我一口啊!”他盯着那青年丝毫没有放下的手,面上愤愤,“顾九,你个小人!”

如此情形哪有心情围着这廊桥七转八绕的欣赏美景,脚踩栏杆就要抄起近道。

只是这脚刚刚从围栏离开又落下,他才发现他的脚下的这片土地,似乎有些软,还有一些深?这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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