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还是……”

“普通的水就好。”

中岛敦一边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这位主动来到侦探社委托事件的老夫人。

坐在老人对面的国木田独步神情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这位老夫人的委托内容“田川夫人,你是说你的儿子杀了人,并且还将尸体藏在了家中?”

正在倒水的中岛敦手一颤,差点将水倒出杯外。

老夫人点了点头。

“那田川夫人为什么不报警呢?”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十分淡定的问道。

“因为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老夫人回道。

说起来这位老夫人自始至终好像都是一副过于冷静的样子,先不说她怀疑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与自己无关的外人,在怀疑那个人是杀人犯并委托他们武侦社去调查这件事时也不会是这种态度和情绪吧?中岛敦想道。

田川老夫人喝了口水,稍微润了一下嗓子后,说道“我的儿子名为田川幸五郎,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国语老师。”

“他是田川家同辈中最小的一个孩子,从小就被家里的人宠坏了,在家族里的一位姑夫的引荐下,大学毕了业就进入了立海大附属中学任教,到现在,一生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老夫人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杯中水面,说道。

“本家的人、哪怕是幸五郎的父亲我的丈夫,他到死都认为幸五郎是个让他骄傲的好孩子……”说到这里时,田川老夫人脸上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但是只有我和那些死在了他手中的鲜活生命才知道,幸五郎是个坏孩子。”

“他从小就喜欢虐杀动物,踩死过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猫、开膛破肚过无辜落在他面前的飞鸟……”

老夫人紧攥着手,指尖因用力过大而泛着白“他小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个孩子早晚有一天会对同类下手。”

“……您在看到他虐待那些动物时,难道就没有阻止过他、教育过他吗?!”中岛敦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皱眉问道。

“我当然阻止过、教育过,但是转眼间他就能哭着脸去找我的丈夫和田川家的其他长辈抱怨着我的严厉……哪怕我将这个孩子做的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他们,那些人、田川家的那些人竟然还在维护他!!”

“这种事情发生了好几次,最后丈夫将离婚书摆在我的面前,甩下了一句‘若是再欺负幸五郎便离婚’这句话后,直到丈夫去世前,我就再也没有管过那个孩子。”田川老夫人道。

“那麻烦您说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怀疑自己的儿子杀了人,并且将尸体藏在了家中的呢?您又是怎么得知的?”国木田独步仍是一副冷静的样子,只是他的眉毛不知何时已经皱了起来。

“是在丈夫死后的一周后我发现的。”田川老夫人又喝了口水,说道“幸五郎在成年后就从家中搬了出去,住在了本家为他购置的位于立海大附属中学旁边的住宅区。不过丈夫死后到现在,幸五郎一直和我住在横滨的家中。”

“我年龄大了,晚上时不时要起两次夜,在丈夫死后的七天后的那个晚上,凌晨两点左右,我照常起夜了……那天晚上有些冷,我的睡意也被寒冷逼退了很多,当时我在盥洗室中听到了庭院中隐隐传来了女孩子的哭泣声,还有幸五郎的声音。”

“当时我踩着马桶盖透过盥洗室的窗户向外看去,看到了令我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的一幕……幸五郎那个孩子,竟然拿针线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缝缝补补……那个女孩的嘴也被他用针线缝合得严严实实!”

田川老夫人紧攥着手,面部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当时我因为过于恐惧而直接晕了过去,醒来时天际微微泛着亮光,我去庭院再看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什么痕迹了……”

“起初我当然想过这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但是昨天,我在他扔出来的垃圾中找到了这个。”田川老夫人拿出了被她用手帕包起来的一个衣服上的蝴蝶结“我记得我在那个女孩的身上看到这个蝴蝶结,所以那不是我做的梦,幸五郎真的杀了人。”

这位田川夫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中岛敦站在沙发后面,看着老夫人淡定的样子忍不住想道。

正常人这种时候绝对不可能是这种情绪吧?!再说了,既然都怀疑自己的儿子是变/态杀人犯了,为什么还能用这种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语气讲述自己儿子的事情?

“你为什么认为那个女孩的尸体还在你的家中呢?田川夫人应该没找到女孩的尸体吧?”国木田独步态度仍然十分严谨的询问道。

“除了走正门外,他没有其他将尸体运出去的途径,而正门那里有监/控设备,从那天晚上到今天,他虽然出了几趟门,但每一次都是轻装出行,没有藏尸体的地方,所以我认为那个女孩的尸体还在田川家。”

中岛敦站在侦探社的门口,目送老人下了楼离开了这里后,才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屋内,听前辈们讨论着老夫人委托的这个事件。

说来也凑齐,田川老夫人来委托案件的时候,侦探社仅有的两位脑力劳动者担当的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都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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