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十一年,正月初一。

小雪。

乾清宫,养心殿。

自崇明帝登基以来,便是日日上朝。

虽日日上朝,但天子不觉辛苦,还乐在其中。

祭祖完成,百官们自然散去。

此时的崇明帝身着天子衮服,明黄的朝服上,五爪金龙金光闪闪。

明黄的皇冠下,始终摆着一幅阴沉威严,令人胆战心惊的脸。

崇明帝手上拿着一份奏折,奏折乃是直隶巡抚李维钧所奏:

按地输丁,原属优恤穷民之善意,但直隶田地,多有名为有地,而实无租可收。其故大略有四:从来置产之家,多系乡绅富户,其弃田之人贿通置田家人,将高下错杂一概指为虚产,往往以九亩作十亩。或以九亩五六分作十亩。当其富饶之时,无从细察,亦并不觉有代为纳粮之累。及至家业渐贫,必鬻其实在八九分之产,而此一二分之虚地虚粮无从推去,不得不照户纳课。此有地无租之一也。再,向日置产之时,原系高下错杂,今则急而求售,不得不尽鬻其高者,而独留其下……

多有圈占之地,其所拨补,大约远隔数百里不等,而地亩半属洼下,每年除完粮之外,所余无几。应令该抚查明,直属地亩分为上中下三则,其上则中则,按其多寡摊入丁银,至于下则及有地无租之人,并与清查,免其一体均摊,务期粮归实在有田之人,不得私相影射,如此则无地穷民与有地无租之穷民均不致有赔累之苦。”

这份奏折所奏之事,乃是摊丁入亩。

崇明帝深知此项政策于民于国大大有利,尤其是对国家而言,能收取更多的赋税,充盈国库,然阻力庞大,大乾朝田地多掌握在勋贵之家,若是实行摊丁入亩,所引起的后果难以想象。

思忖许久,崇明帝也久久不能决议。

回到案前,崇明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朝堂为多事之秋,首要解决的便是东宫之争。

朝堂上多次提起立太子之事,全都被崇明帝推脱,随着自个的年纪愈发的大,这种急迫的心情便遮掩不住,颇让崇明帝心烦。

虽说皇帝九五至尊,可有些事并不能以力破之。

崇明帝自己就是从极其惨烈的皇子夺嫡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来的,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和后人重蹈覆辙,崇明帝一直回避立太子的事,思考着该用什么办法解决。

不过,崇明帝心底有一些莫名的想法,只是还不够成熟……

祭祖完成后,赵昕便和元春乘上马车返回,至于他的几位哥哥,赵昕可不关注。

待一回府中,元春在房里休息,而赵昕便被拉着又去打骨牌去了。

堂内莺莺燕燕的,可赵昕却没什么兴趣。

“爷,怎的不高兴了。”

赵昕假装生气道你们这些小蹄子道:就知道压榨爷,看见夫人就跟耗子看见猫一样,怎的,看人下菜。

晴雯道:爷,奴婢们咋个看人下菜了,这都不是陪爷解闷。

“嘿……你个小妮子,爷还要你陪。”赵昕被气乐了。于是对着平儿问道:平儿,晴雯这小妮子有没有起晚。

平儿等人强忍着笑着回答道:爷,今儿个,晴雯晚起了半柱香的功夫。

赵昕调笑着,对着晴雯问道:晴雯,还记得爷昨日是怎么说的。

晴雯脸色涨的青红,龇牙咧嘴道:奴婢晚起,爷看着办,什么惩罚奴婢都接受。

赵昕摇了摇头,道:既如此,罚你一个月的月例。

晴雯闻言嘟囔着个小嘴,埋怨道:哪有这样的事,爷要罚就罚,怎的还扣奴婢的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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