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

清晨时分,禁卫宫廷的宫廷卫队金吾卫威风凛凛地排列在午门外东西两侧。奉天门外旌旗猎猎,仪仗森严。

拱卫司在丹陛东西、丹墀东西陈列仪仗。文楼、武楼南安放好礼仪车略。

典牧官在车略南陈设仗马,在奉天门外依序排列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

丹墀南摆好奏乐的乐队,由和声郎指挥。鼓乐、仪仗伺候迎送册宝至东宫,迎候太子。

文、武百官身穿官服,分不同品级,齐集于午门外。尚宝卿、侍从侍卫官一同恭敬地赴谨身殿奉迎皇帝。

赵昕一身盛装,冕服侍立于奉天门外。皇帝在近侍的簇拥下起身离座,乘舆第从谨身殿前往奉天殿。尚宝卿捧着皇帝的玺印,侍仪导引圣驾,一路警跸,前往大殿。

宫廷乐队吹奏雅乐乐章。皇帝在美妙的乐章声中升上宝座。四位服饰庄重的引导官引赵昕进入奉天门。鼓在乐齐鸣。赵昕到大殿前丹陛拜位侍立。

赞礼官站在赵昕左右。赞礼官高声喊道:“鞠躬!”赵昕一间拜再拜。

承制官跪向皇帝承制,然后,承制官起立,站在门外,喊道:“有制”。赞礼官应声喊:“跪”!赵昕跪下…………

大乾朝册立太子的仪式极为繁琐的,但任何人都得一丝不苟,否则,纠仪官会弹劾任何人包括皇帝王公,文武百官有可能因此而丢掉乌纱帽,甚至有性命之忧。

即使许多人不乐意,也必须配合。

祭祀、仪仗、宣读诏书、谢礼、受礼、拜庙,这一系列下来,赵昕苦不堪言。

端木宫,赵昕的宫殿,设在紫禁城东部东华门内。

宫内,赵昕神色萎靡的瘫坐在软塌之上,此时温有容幸灾乐祸的看着赵昕,打趣道:“殿下此时作何感想?”

赵昕没好气地白了温有容一眼,道:“要是有选择,真的不想做这些劳神的事,麻烦不说,还累。”

温有容轻笑一声,道:“殿下,这还是开始。”

赵昕自然知道,从此以后,他必须参与朝会,美其名曰观摩政务,上朝完后也别想溜,还得读书,《四书五经》不由分说,《二十四史》也必须研读,更为重要的是《帝范》,太子身为储君,皇帝范得学学,不然以后当个皇帝没个皇帝样。

每天读什么书,练什么字,赵昕身边都有一整套工具人班子制定计划。

念及此处,赵昕不由地叹息起来,本来正过着舒适的生活,这冷不丁的一朝改变,实难以适应。

“废话不多说了,先苦后甜,本宫自然明白,按部就班即可。”赵昕无奈地说道。

温有容不置可否,崇明帝已然为东宫配齐了官员,赵昕也不用做些什么,只能慢慢来,太急躁了反而不好。

顿了顿,赵昕问道:“不会咱们真的啥正事也不干,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温有容轻笑一声,反问道:“殿下此时又能做什么?”

赵昕被怼的无话可说,虽说为太子,可实际权力崇明帝并未给予,只是让自个观摩学政,赵昕即使想做什么也做不来。

温有容随后说道:“以静制动,此时殿下只需等待即可,耐不住性子的人自然会主动示好。”

赵昕心中似有所思,说道:“内阁大学士陈岩之为东宫太傅,不知你如何看待。”

温有容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对于陈阁老,在下奉劝殿下还是别做他想。”

“陈阁老是二朝重臣,一向是不掺合皇家之事。”

赵昕手指轻轻叩击着案板,似也赞同,随后说道:“不试试又怎能知晓,既为太傅,本宫便是陈阁老的学生,师生之情犹未可知。”

温有容不置可否,悠悠道:“或许吧,不过当初陛下还为皇子之时,陈阁老亦是太子之师,不还是独善其身。”

“不过当初景明太子确实难以继承大业,以殿下的名声,呵呵……想必亦不讨喜。”

顿了顿,温有容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说殿下打算改过自新?”

赵昕身为太子,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也就只有这家伙敢于直言,不过赵昕并不觉得失礼,反而更加信任。

投之以桃,报之以礼,赵昕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食色性也,怎能是过?”

温有容笑而不语,对于赵昕的实话,温有容心中亦是满意,笑道:“殿下本色,在下佩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