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朝故态重萌后,宋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这倒不意味着她更习惯被人粗暴蛮横的对待,而是终于摸准对方脉路、可以对症下药的心安。

许今朝之前的温柔做派过于反常。宋姣不是天真好哄的少女,不认为有人能在一夜间突然痛改前非,她更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长久以来的经历也告诉她,任何对自己施加的善意与宽容背后都有见不得光的图谋。

喂到嘴边的糖果越甜,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昨晚的事情让宋姣意识到,许今朝的耐心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不足以让她用老方法拖延敷衍下去,是时候改变套路了。

她有必要展示出态度上的软化与Alpha一贯喜欢的那种脆弱纤细来,满足对方征服欲的同时,激起她的喜爱与愧疚感。

宋姣垂下了头,她低声对许今朝道:

“之前明明说好的,在我毕业前不考虑这些……你昨天吓坏我了,我怕极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到现在也还是怕……”

短刀无声落在地毯上,宋姣颤抖伸手捂住了脸。

这话并不都是假的,她的确害怕,但更多还有恨意与报复的冲动在血管里涌流,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哪种情绪占了上风、主导着身体此刻的战栗。

许今朝有片刻的沉默,理智告诉她聪明的宋姣这会儿应该在伪装做戏,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不必放在心里。

但Omega痛苦无助的表现又过分真实动人,牵动着她的情绪变得低落了下来。

如果是原身那个人渣,面对妻子终于示弱了似的表现,总归也会有点内疚和心软,那态度变得和缓也是理所应当,许今朝这样思忖着。

想到不必再扮演专横Alpha、对着宋姣大放厥词,她心中终于松快了些。

“我昨晚昏了头,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放心吧。你要是实在想,明天我送你去学校。”许今朝安慰着宋姣,“我……得去老宅一趟,你自己在家休息。”

许今朝本来想提起楼下厨房里的那锅热粥,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挺有信心的,味道相当不错。

但考虑到受害者未必愿意吃[施暴者]做的东西,话到嘴边就改了口。

可她没忍住,还是又叮嘱了句:“好好吃饭。”

怎么能轻得像小猫一样,让她昨晚伸手一抄就轻松抱起来了啊。

身体这么娇,可该如何抗这世道上的风雨呢。

许今朝忧心忡忡,转身退出了房间。

她心中的娇弱小猫却在确认脚步渐远后,立刻抄起了地上匕首,轻蹑走到门前,小心探头张望了下,将房门轻轻关合。

随即宋姣便郑重将防身利器重新藏匿起来,眼底闪着明锐的光。

回到自己卧室,许今朝打开衣柜,准备换身得体的衣服去见许博扬。

她自己的亲生父亲脾气极好,跟她妈妈恩爱甚笃,两个人在许今朝成年后就彻底不再管束女儿,天南海北的飞。

可[许今朝]的父亲许博扬性格却异常极端,作风冷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Alpha沙文主义者。

他坚信Alpha性别的优越性,并有着堪称变态的控制欲,包括对自己的Alpha女儿。

原身对宋姣的追求实质上也经过了许父的默许赞同,如果许博扬不同意的话,[许今朝]其实根本没机会对着宋姣发疯,早就被她父亲圈住了。

当她对父亲倾诉苦闷,抱怨宋姣不肯兑现婚约时,许博扬斥责她行为软弱,过分宽和,并说:

“Omega在外面待得久了,难免会心野,敲打管教起来让她收心就是了。”

[许今朝]顿悟,以宋姣狱中父亲的人身安全为胁迫手段,逼宋姣和自己领了证,坐实这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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