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能医好她,本王可答应你一个条件。”
不等百里游开口,燕回先交出了她的筹码。
百里游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丰棠痛苦的低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眯着眼睛,斟酌着问:“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吗?”
“是。”
燕回承认得爽快,百里游深吸一口气,神色也正经严肃了起来。
若是他没办法医好屋子里的人,这脑袋恐怕也保不了。
两人进屋时珍儿跪在床榻旁已是满脸泪痕,羽衫在旁边也是哭红了双眼,燕回看见丰棠满头大汗,额头和唇色都无比苍白,她坐在丰棠旁边,拿了帕子轻轻为丰棠擦汗,神情温柔无比。
“阿央不难受了,燕姨在这里。”
听见燕回的声音,丰棠微微睁开双眼,她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眼角却默默流下了一行泪,很委屈的模样。
百里游把随行带来的箱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了一个铃铛,轻轻晃动后丰棠的身子微微抽动了一下,百里游见状赶紧又拿了一个香盒放在丰棠鼻尖让她轻嗅。
这是一股奇异的香味,丰棠闻到之后身上的痛楚居然在缓缓消减,那些躁动与不安都在逐渐平息。
她的意识也变得清明起来。
见丰棠不再喊痛后燕回的神情才慢慢放松下来。
看来把百里游叫来时正确的。
而百里游此时已经确定让丰棠如此痛苦的小东西是什么了。
“这是南疆的一种蛊虫,幼时以香料饲养控制,长大一些后开始将它放入人体中会以人血为食,这虫子一共有十年的生长期,等人体衰弱至死后它就生下幼虫,从母体离开,而幼虫则是留在尸体里,这是它们的繁殖方式。这种虫子入药可延年益寿,永驻容颜,你体内的虫子已经长了九年,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已经被它蚕食得差不多了。”
丰棠觉得荒唐。
在知道答案之后她几乎是立马就能想到究竟是谁要拿这种东西来害她,却不想会是蛊虫。
“能不能取。”
燕回先前在听到那老太医说的话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能够如此准确控制丰棠病发时间的东西除了蛊燕回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叫百里游过来只是为了证实这种猜测。
还在边疆时百里游曾是死刑犯,他杀了人,却是因为见人欺凌妇幼才仗义出手。
百里游说他医术很好,不想就这么死了,而那时燕回正好在鬼门关前,她的副将死马当成活马医把百里游带了回去,百里游一阵捣鼓居然真的把燕回的魂给牵手回来了,后来百里游就成了燕林军中的军医。
原本百里游是燕回手里的一张非常有用的牌,她不想讲百里游这么快就显露人前,但她见不得丰棠难受,所以赶紧把人叫了过来。
说起蛊虫百里游脸上可满是得意:“能取,就是有些复杂,这位小姑娘可能得吃些苦头,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这蛊虫在她体内死去,与其成为一体,把那些被蛊虫吃走的血肉又慢慢从那蛊虫身上要回来。”
珍儿和羽衫在旁边听到蛊虫二字时脸上的表情都非常吃惊,随即就是强烈的愤懑。
丰棠表情倒是冷静,她显然是在思考。
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珍儿给她喂了一些水,稍微润了润喉咙之后丰棠开口:“珍儿,羽衫,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想要对这位……”
“百里游。”
“百里先生和燕姨说。”
珍儿和羽衫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赶紧退出去了。
美人看起来有些柔弱,她被燕回抱在怀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团,而她的目光却十分深邃地盯着百里游。
百里游被这种眼神看着心里有些发毛,他大概能猜到眼前这位女子身份尊贵,但这种气势在一个刚刚被蛊虫折磨过后的人身上迸发出来,让百里游心里对她是又怕又好奇。
“方才先生说这虫子必须得十年才算生长完成,而我体内这只已经长了九年,既然您能取,是不是代表也能把这虫子从我身上,放到其他人的身上?”
燕回闻言眉头微皱,而百里游算是被她彻底勾起了兴趣。
没想到这小美人看起来温柔善良,性子倒是挺狠,他喜欢。
“阿央。”
燕回的声音轻轻响起,丰棠扭脸望向她,表情已不似方才对着百里游那般,看起来又无助又可怜。
谁被这样的眼神盯一会儿都会受不了,燕回知道丰棠心中的恨,可是方才丰棠那番话算是彻底打碎了丰棠在燕回心中一贯的印象。
“燕姨,你征战沙场多年,肯定从未想过阿央会变。但事已至此,她狠毒,我竟不能回击么?难道燕姨真的想看着阿央横死在你面前,被人当作饲养蛊虫的容器,与你阴阳相隔,永世不见吗?”
燕回无法回避这样的目光,她抬手轻轻摩擦着丰棠苍白柔软的脸颊,对方却是在她粗糙的手指上蹭了蹭。
一行清泪缓缓流下,丰棠从未这样哀求过谁:“燕姨,你疼疼我,疼疼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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