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川不动声色地腹诽:谁他妈是小鹌鹑冻干了?这死孩子的嘴怎么这么讨厌!
“那是一定的。” 傅子淼嘴角扬着迷人的弧度,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他这个人很独又能忍,吃亏得脾气。一直以来在学校也就我这一个能讲话的朋友。平时有什么话都藏心里,越挖他埋得越深。” 说着,罗芮侠‘啧’了一声,“看着深沉,其实心思单纯的很,特别好欺负。”
“你好像很了解小川。” 傅子淼说。
“那是当然。” 罗芮侠看着赵舒川的后脑勺说:“我跟阿川小学三年级就认识了,我俩一直是同桌直到现在。他每天放几次屁我都清楚。”
赵舒川:“……”
赵舒川按捺住自己的拳头,心想:啊,谁能把这聒噪的小崽子收走?真想给他一拳头。
傅子淼却被罗芮侠的话逗乐了,淡然一笑。他发现罗芮侠跟赵舒川的性格完全相反,一个外向一个内向。相比而言,罗芮侠身上更具备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随心所欲的快乐。而赵舒川原本该有的那股“随性所欲”的劲儿早被他支离破碎的家庭所扼杀。
傅子淼记得,第一次见到赵舒川时,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气质吸引了他。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可他从未在赵舒川脸上看到过笑容。甚至连一点“开心”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傅子淼心里滋生出了一个念头——从今往后,他想尽全力帮赵舒川将他缺失的快乐一点一点的弥补回来。想到这里,傅子淼不禁被自己这突如其来地的念头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赵舒川总是产生一些信誓旦旦的念头。
包括他收养赵舒川这件事。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以他的经济能力,养大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是绰绰有余。可要是细算,他和赵舒川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即便是想要帮助赵舒川,他大可提供经济上的接济,没必要做到收养的地步。可他心里放不下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原因,只有他心里清楚。
等傅子淼把车开到目的地后,赵舒川才发现傅子淼已经换住处了。
罗芮侠惊喜的发现他们竟然住在同一个小区,虽然不在同一单元。这着实让罗芮侠兴奋,开心的差点就抱着赵舒川转圈圈了。和赵舒川不同,罗芮侠是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性格。
只是他刚伸手,赵舒川察觉到他的意图后,用一个十分决绝的眼神拒绝了他。
罗芮侠也不在意。其实让他开心的原因很简单,由于他住的地方离赵舒川之前住的那个老旧小区有些距离,每天早上为了跟赵舒川一路,他需要早起半小时坐公家赶到赵舒川那里。这半小时里,罗芮侠一个人坐车,又没人说话,一直感觉很孤单。直到跟赵舒川汇合后,有了听客,他那话痨体质才得以发挥。
罗芮侠吹着口哨,“以后我明天能多睡半小时了。”
“你可以不用等我。” 赵舒川将书包从后备箱拿了出来,单肩背着,另一只手拧着一只行李箱。说:“我认得去学校的路。”
“那不成,一个人去学校实在是太寂寞了。” 说着,罗芮侠扭头去看傅子淼,“傅警官,你住几楼?”
“六楼。” 傅子淼关上后备箱:“我们那楼的电梯坏了还在维修,一会儿要走楼梯上去。” 说着,从赵舒川手里夺走行李箱。
三人拧着东西一口气爬上六楼。重物都是傅子淼提的,罗芮侠帮忙将东西送上楼后,抬腕看了下表。
“那个…我得先走了,等会还有拳击课要上,去晚了我爸肯定要削我。”
傅子淼洗了个手,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我开车送你,正好我也要出门买点东西。”
“那可太感谢你了傅警官。”
“没事。” 傅子淼转身对赵舒川说,“带阳台的那间是你的卧室,你在家休息一会,我出门买些菜,中午我们在家吃。”
赵舒川点点头。
等傅子淼和罗芮侠走后,屋里岑寂一片,赵舒川耳边还回荡这傅子淼刚才的那句话——你在家休息一会。
傅子淼用的是“家”而不是“我家”。没错,这确定是他的家,可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不相信傅子淼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将自己归纳为“家人”,可目前为止,傅子淼的所作所为以及同他说话时,那种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一切都很容易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坠入他的温柔陷阱中去,从而朝他一点点打开通往自己内心世界的大门。
赵舒川冷笑。
傅子淼自以为是得那点小聪明在他这里显然起不了作用。
因为他不是无知少年。
赵舒川打量着屋内的环境,房子很干净,面积比他之前住的要宽敞许多,屋内的陈设朴实无华,家具摆放的位置单一去看有些无序,但整体看上去给人空间开阔的既视感……是傅子淼的风格。傅子淼这个人对生活还算是有讲究的,这一点他以前就知道。
赵舒川将行李箱推到傅子淼所说的那间卧室。这是一间朝阳的主卧,不用说也能猜到这以前肯定是傅子淼的房间。
至于傅子淼为什么特意把房间让出来给自己,对此赵舒川根本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傅子淼有没有更换床单被子?他可不想自己每晚都盖着傅子淼用过的被子,光是想想都反胃。
赵舒川把行李箱搁在一旁,然后走到床边,抓起被子的一角整个掀开。床单被子很整洁,不像是有人睡过。随着他掀开的动作,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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