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我也不会再去抱怨,当初怎么瞎了眼嫁到这户人家。

都以为这家子全是老师,会通情达理一些。

谁知道各人心里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明天是周五,是跟小东去医院做第二次训练的日子。

小东爸爸以“明天你们起得早”为由,回楼上睡觉去了。

我忍下内心的腹诽。在吃和睡方面,他一向如此,先顾自己舒坦再说。

只不过早起一小时而已。少睡那么一小时,就那么难受。

从不会想第二天早上我们早起会不会忙乱,有没有哪里需要帮忙。

他对自己的付出,一向吝啬得很,却又自以为已经做得很好,为此还沾沾自喜。

黑暗中,小东翻了个身。我拍拍他,自己也闭上眼睛。我不能多想,一定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面对第二天高强度的训练。

第二天清早一睁眼,我麻溜地爬起来,给睡眼惺忪的小东换衣服,穿袜子,穿鞋。收拾妥当后带他飞快地洗漱,然后端坐到餐桌前。

姥姥下了一锅虾仁萝卜面,用浅盘子摊开来放上面晾着。小东在姥姥的帮助下大口大口吃着面条,看起来非常配合。

趁这个间隙,我去卫生间往脸上薄薄地扑了一层粉底,使暗黄的脸色稍稍白皙干净了些。来不及画眉毛,我冲到卧室换下睡衣,收拾妥当后爷爷奶奶正好赶到。

于是我们第二次踏上了去医院训练的征程。

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指着车窗外一轮初升的太阳:“小东你看,太阳!像不像蛋黄?”

小东从小不爱吃蛋黄。姥姥曾经试着给他喂,他伸着舌头把喂进嘴里的蛋黄顶出来。之前姥姥问过奶奶这个事情,奶奶一脸理直气壮:“蛋黄胆固醇太高了,所以一直不给他吃。”

提起这个姥姥就来气:“蛋黄营养多高呀!因为胆固醇高从小不给孩子吃蛋黄,那么瘦的孩子,还怕长胖吗?再说蛋黄里能有多少胆固醇?”

所以接到姥姥家以后,姥姥一直千方百计给小东嘴里喂蛋黄。或者放锅里炒炒,或者拌进稀饭里。

只是效果都不明显。小东嘴刁得很,一吃就能吃出来。

此时,顺着我的指引,小东微微偏头看向车窗外,东方的朝阳此刻就像刚掰开煮好的鸡蛋露出来的蛋黄。他瞥了一眼后兴致缺缺地又转过头去,专心摆弄手里的一袋牛肉干。

从上次来看,医院活动强度较大,为了防止他饿,我们给他捎上了牛肉干,旺仔小馒头等一堆零食。

一路上我时不时回过头去逗逗小东,喊喊他的名字。与以前不同的是,最近小东呼名反应的表现越来越好。喊他名字的时候,他抬头看你的次数越来越多。

干预治疗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来得及的。我给自己打气道。

到医院门口汇合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奶奶,她的一头短发柔顺光滑,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风衣,修身的驼色裤子,还有一双翻绒的小方跟皮鞋,看起来知性优雅。

姥姥顶着一头乱发,穿着过季的毛外套,腿上的西装裤微微缩水露出了脚踝,脚蹬一双运动鞋。

旁边的我套了一件旧羽绒服,一条肥肥的牛仔裤,配一双许久没刷洗了的帆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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