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很小。
没有女孩子声音特有的清脆或者软糯。
仿佛是在某个狭窄空间里发出来的，有一种瓮瓮的感觉。
按照系统介绍，顾渊并没有回答。
“我想你应该能听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再次开口。
“妈妈正在打骂哥哥姐姐，我听得到他们的惨叫。”
“我躲在柜子里，捂住嘴巴，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消失，好像一切都结束。”
“我不敢打开柜子，我害怕看到的是妈妈的脸！”
“但黑暗和死寂快把我折磨疯了！”
“我还是打开了柜子，果然妈妈正在外面看着我。”
“她把我从柜子里揪出来，还随手给了我几个巴掌。”
“我的脸火辣辣的，眼泪刷的流下来。”
“模糊中，我看到了哥哥姐姐。”
“他们倒在地，眼睛睁得好大，地板好多血！”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妈妈扯起我的头发，对我拳打脚踢，我蜷缩着，但没用。”
“她又拿过旁边的刀，那面是哥哥姐姐的血吗？”
“我受不了了，我直直地向着刀撞去！
“我死了。”
“但我恨！”
“为什么妈妈要这样做！为什么我们要被这样对待！”
“我要报复！我要报复所有家暴孩子的家长！”
“你能帮我吗？”
最初，电话里的声音是颤抖的。
好像正面临着猎人追捕的无助小兽。
后来，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尖利刺耳。
如同低声念着恶毒诅咒的魔鬼。
直至最后，她仿佛咬着牙齿，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地传入了顾渊的耳朵里。
“我接受。”
顾渊接受了女鬼的委托。
话音落下。
天花板的灯开始一闪一闪的，明灭不定。
明明门窗都关得很紧。
屋内却涌起一小股旋风。
“砰。”
灯泡发出类似爆炸的声音，彻底熄灭。
只剩下电视节发出的微弱光芒，不至于让整个房间被黑暗笼罩。
客厅中央。
一个人影凭空出现。
看起来是个女孩。
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
刘海将脸的半部分挡住，看不见眼睛。
露出来的脸无比惨白。
嘴唇仿佛沾染着鲜血，红得刺眼。
着一身白衣长裙。
裙子下摆已经破烂，像被灼烧过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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