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斜阳
四贝勒府
邬思道收拾衣物,整理包裹,一言不发。
年秋月依在门边,心里失落落的:“好端端的,你干什么要走?”
邬思道气呼呼地说:“言不听,计不从。不走何为?!”
年秋月进屋一把夺过他的包裹,丢在床:“我不许你走!”
邬思道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四爷亲自来求,他也不会留下。但年秋月的一句话,软软的,脆脆的,像一支笔,轻轻点在了他的胸口。所有的文章,便再也写不下去了。
邬思道跌坐床沿,闷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我已经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
年秋月瞪大了眼睛:“理由?四爷留下你,不就是最大的理由?”
“可让我走的,也就是四爷。”
“四爷没让你走啊,他还吩咐我们都要瞒着您呢。”
看邬思道气鼓鼓的模样,年秋月眨巴眨巴眼睛:“那你稍等,我去禀报主子一声,看四爷怎么说。”
邬思道长叹一口气:“也罢。”
年秋月看他放下拐棍,顿时开心起来,转身急忙冲向前厅。
四爷正磕着瓜子,看弘历和弘昼下棋,不亦乐乎。
“秋月,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主子,邬先生说他要走!”
胤禛一愣:“他要走?我不是让你们都瞒着他,谁走漏了消息?”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弘历和弘昼吓得棋都不敢走了。
“这样,你去告诉他,请他再等一天。如果明天还要走,我也就不拦着他了。”
………………
夜幕降临
四贝勒府的后院封闭起来。
一个奴才烧着几大盆炭火,热的汗流浃背。
一个奴才挑着几大桶凉水,累的喘气如牛。
等他们忙的差不多了,四爷披着棉袄,坐在几大盆炭火正中间,忍受高温烘烤。
两个奴才看的目瞪口呆,又不敢询问。
小半个时辰后,四爷开口:“把水端进来。”
两个奴才把隔壁屋里的大水桶费力端进屋。
“你们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嗻。”
两个奴才应诺着退出去,临走把门带。他们退了几步,见周围没人,小声嘀咕起来。
“你说四爷烤火干什么呀?”
“最近入秋,天气有点凉吧。”
“那也没必要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烤四大盆炭火啊?这烤一晚不烤熟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知道四爷要那一大桶凉水做什么呢。”
“这还用问?肯定是烤的口干舌燥,晚喝呀!”
“你猪脑子呀?那是澡盆,几十斤凉水,喝不死你!”
两个奴才越说越远,四爷在屋里恍若未闻,他浑身滚烫,咬咬牙,一脚踏进了澡盆的凉水里。
冷热剧烈交替,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胤禛也忍不住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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