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路上行人渐渐少了起来,沈惊春在菊园附近最近的客栈里订了一间最贵的房,房价要二两银子一晚,订这间房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这房子的摆设华丽,而是因为这房间在三楼,推开窗户望出去,能清楚的看到菊园一角。
此刻子时刚过,整座县城都安静了下来沐浴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之下。
房间的灯早已经熄灭,门栓也在反复检查过后,用桌子抵住,沈惊春走到窗边,掌心一翻淡绿色的荧光便将她整只手掌笼罩其中,一条手腕粗细的藤蔓凭空出现在掌中往上窜出缠在了房梁上,她探出身体,往外轻轻一跃,藤蔓见风就长往外荡去,直接带着她越过菊园高高的墙头,轻轻松松落在了院墙内。
……
“听说了吗?”
“什么啊?县城最近除了菊展,还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可不就是菊展嘛,昨日李家毁了六盆参加斗菊的并蒂菊,花神怒了。”
“啥?花神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清楚点啊?”
“菊园的菊花,除了参加斗菊的那九十三盆,其余的在一夜之间全败了,意思你们知道吧?就是枝丫叶子都好好的,但是花一晚全开没了。”
男人说着比了个夸张的动作:“并蒂花是吉祥之兆,李家却一下毁掉了六盆,这不就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嘛。”
沈惊春听到这里,就彻底放下心来,喝完最后一口粥,结了账出了早点铺子。
昨夜她到了菊园,花了大半夜才将所有的菊花全部催发,短短一夜,就让园子里所有的菊花都开败了。
为了能让园子里的秋菊在重阳前后盛放,李家也是下了血本的,沈惊春一夜间让人家血本无归,后悔愧疚说不上,但心情多少还是有点复杂。
这也就是她身具木系异能,才能用这样的办法来讨个公平,若是换了其他人呢?怕是只能打碎牙往下咽了吧。
将那点复杂的心情甩出脑海,沈惊春怀着一种平静的心情去猪肉铺称了两斤肉,又去点心铺子买了两包点心,拎着就直接出了城。
早上的牛车几乎都是从各个村子往县城来的,少有从县城往各处去的,沈惊春略等了会,也没等着一辆牛车,干脆甩开双腿小跑着回家。
往常这个时间,方氏不是去玉米地里拔草浇水,就是去山上采药砍柴,但今日,她却什么也没干,与豆芽一道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当然说是晒太阳,其实就是等着闺女回家。
沈惊春还没推门进院子,里面豆芽就已经看到了她,惊呼一声:“是小姐回来了。”
话里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方氏被她忽然的一嗓子吓的直接站了起来,定睛一瞧,果然是沈惊春回来。
二人连忙迎了上去,连屋里的陈淮都捏着笔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县城找你了。”
“小姐,你没事吧?谈的怎么样啊?”
“赔偿拿到了吗?”
昨夜催发那些菊花与平日里用异能滋养玉米不同,损耗极大,要不是空间里还有些以前在末世收集的晶核,那么大的异能输出,她根本坚持不下来。
方氏和豆芽叭叭叭说了一大堆,音量又大,刺的她脑袋隐隐作痛。
沈惊春伸手在太阳穴上按了两下,才道:“没拿到赔偿。”
她将手中的猪肉和点心递给方氏:“娘,也快午时了,先做饭吧,一会慢慢跟你们说,我先去看看那几株菊花。”
对方氏而言,什么都比不过儿女,闺女安全回来就好,她应了一声就拎着猪肉去了厨房。
沈惊春朝门口站着的陈淮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去看几株菊花了。
许是以前每日受异能滋养的缘故,明明昨日被毁成了那样,眼看着不能活了,可重新种回土里之后,几株花枝上的叶片看上去居然状态还行,没有回头再用异能养养,想必来年又是一株好花。
另一边方氏手脚麻利的揉了面团,切了猪肉就着院子里现摘的小青菜下了一锅面,若要烧饭烧菜,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面出锅,她站在院墙边喊了一声,在外面疯玩的沈惊秋父子三人就哒哒哒的跑了回来。
沈家没什么吃饭不能说话的规矩,沈惊春自己是个现代人,受酒桌文化熏陶,也不在意这些,遂等大家都坐上桌,她喝了一口热乎的面汤,就道:“昨天我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了会,根本就没瞧见李老爷,时间又有点晚了,没有牛车回村,我索性就在县城住了一晚。”
方氏很是气愤:“这不是耍人玩吗?既然不想赔偿,又何必还要叫下人来传话说要约谈呢!”
要是往常方氏这么说话,豆芽肯定要出声附和的,可想到昨天在小姐的教导下,回来说了谎,她就没法出声附和了。
陈淮的视线扫过豆芽的脸,他心知这主仆二人肯定有什么猫腻,但既然沈惊春已经平安回来了,他便也当做不知,低头吃面。
“也幸好我在县城住了一晚,才能第一时间知道李家的事呢。”沈惊春笑道:“外面都说李家昨天毁了我们六盆并蒂菊,被花神降罪了,菊园里的菊花一夜之间全开败了呢。”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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