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小妹没了。”张显嘶哑着喉咙喊出来,双腿从木墩滑下来,跪倒在张狂的面前,不断地磕着头,直至满面流血。

“什么?”张狂喊着问了一声,也跪倒在地,双膝将地面砸出两道裂缝,看着张显流血的面部发呆。

在张爷爷的示意下,几个小子拉住张显。

“狂小子,你走之后,小宁不吃不喝足有一旬。在去祭拜你母亲的时候,被袁家的那个贼子强行带回去了。”张爷爷说着:“是我不许他们去救小宁的,你要怪便怪我这个死老头吧。张家屯的年轻人不能再有损伤了!”

跪坐着的张狂没有说话,只是想到自己救下的小彩蝶,自己的妹妹会有这样的“贵人”相救吗?

张狂的瞳孔不断缩小放大着。

噌!

跪着的张狂站起来冲出人群,顺势拔出自己背后的汉剑,冷冽的剑光在冬日的阳光照耀之下冒着杀人的凉气。

啊!张狂以剑指天,长啸不绝,喉头一股鲜血慢慢涌出来,腥味让张狂再次疯狂起来,冲出门口跳驽马,向着袁家冲去。

“狂小子!(张狂、狂哥)”。

所有人拥着跑出张显家的院子,看着张狂策马离去,向着袁家方向。

“张爷爷怎么办?”张显心急如焚,几个小子围着张爷爷团团转。十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狗子,你去哪里?”张显的眼睛余光看到不到十二岁的狗子闷声不响拿着一把柴刀走了出去,急忙跑出去问道。

“今天我狗子要和狂哥死在一起。狗子自小没有爹娘,张婶儿把我当儿子,狂哥宁妹妹把我当亲兄弟。婶儿走了,宁妹妹也走了,我不能再让狂哥自己一个人走了。”狗子说着跪了下来,冲着养大自己的村民磕了三个头,转过身去,小小的身影渐渐模糊。

袁家。中型地主,巨鹿县平乡约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袁家的,袁家家主是巨鹿县平乡三亭长之一,有族亲在巨鹿县当县尉。

袁家的坞堡不高,大约与张狂身高齐平,坞堡的四个角设了四个瞭望台。

此时,眼睛发红的张狂正在坞堡外不足五十米处,弯弓搭箭,势大力沉的狼牙箭带着破空声冲破瞭望台薄薄的的木板透过了值守家丁身体,停留在其背后的木板之,嗡嗡作响。

家丁捂着自己的腹部流露出来的肠子,发出非人的惨叫声,落在瞭望台顶茅草的麻雀吓得四散飞去。

“敌袭!”其余三个瞭望台的家丁发现情况不对,发出尖锐的吼声。

坞堡长期未御敌的木门哼哼唧唧地合。

嘚嘚哒,嘚嘚哒~

张狂身下的驽马发起了冲锋,颇有一番骏马的气势。

开!

张狂挺直腰板,紧夹马腹,孤月戟直直刺出,驽马的马蹄高高扬起和孤月戟一起砸在木门,木门爆开一道粗粗的裂缝。

哈!张狂身形一坠,后手发力,左右较劲,木门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直接炸裂,分为四半,轰然倒塌。

“袁家狗贼在哪里?给我死过来!”张狂大吼着抽回孤月戟,左侧一划,一个家丁捂着脖颈喷出的鲜血,嘴中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倒在了地。

十几个家丁巡逻队,围着张狂,看着碎裂的木门,又看看自己的伙伴,摄于巨力不敢动弹。

一个像是队正的人物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对着张狂说道:“这……这里是袁县尉亲族府,你……你是何人胆敢在此撒野?”

噗~

一个脑袋在天空打着旋,又重重地落在地,激起一阵尘土。

“把袁家的狗贼叫出来,不然今天你们都要陪葬!”张狂砍下队正的头颅,飘扬乱飞的头发,发红的双眼,眼角微微开裂,渗出点点鲜血,冰冷的面容,把面前的十几个家丁吓得再也不敢乱动,也不敢再随便说话。

一阵阵脚步声从二道墙内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我袁家大放厥词?”

二道门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张狂面前出现,正是袁家的少主:袁任。

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张狂的气息再次暴烈起来。

驽马早有准备,后退几步,后蹄扬起阵阵尘土,冲将起来。张狂的孤月戟对着袁任投掷而出,背后的汉剑拔了出来。

一个家将紧跑两步挡在袁任面前大叫一声:“少主后退!”

家将双手握着宝剑想格挡张狂的孤月戟,硁的一声,宝剑被孤月戟砸到了家将身前,孤月戟的戟尖扎在家将的护甲,宝剑卡在戟尖和戟刃中间。

受伤的家将被狂暴的力道硬是击退了两步,到了袁任的面前:“少主快走,这里没人能挡住他!”

紧接着受伤的家将又对身边的其他家丁大吼道:“围住他,不要让他的马跑起来!”

袁任的反应也快,转身便往二道墙内跑,边跑还边叫里面的家丁往外冲。

反应快的几个家丁已经刺出了手中的长枪,张狂的汉剑狠狠地斩下来。铁质的枪头被齐齐斩断。

“挡我者死!”张狂大叫着从马跳下来,一拍驽马的屁股,聪明的驽马掉头便跑,很快冲出了坞堡外门。

外门的家丁和二道墙的家丁共有三十几人,团团围住张狂,双方对峙着,等待一个时机。

“干掉他,这个狗杂种,当初让他跑了,这次不要让他跑了。”袁任爬了二道墙内的高台跳着脚大叫着,脸充满了狰狞,他身边的弓箭手也不闲着,一根羽箭摇摇晃晃地便射向张狂。

张狂轻轻地挥了一下,格挡下这羽箭。

趁着这个空档,已经拔出护甲孤月戟的家将指挥着家丁围杀张狂:“突刺!”

前后左右近二十支长枪刺出,张狂伏倒在地,长剑扫向了前方几个家丁的小腿。

“啊啊啊!”几个家丁捂着自己的小腿,踉跄着退后,其他家丁的长枪刺了个空。

张狂顺着退出几个家丁的位置,窜了出去,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家丁再次被张狂的汉剑给扫了。

惨叫声此起彼伏。

毕竟只是欺负欺负乡民,他们实在不懂得怎么结阵御敌,不然单枪匹马的张狂早就被扎成了筛子。

张狂不管家丁有没有反应过来,汉剑挥向家将,家将急忙抵抗。

硁硁硁~

两人交了三招,张狂的汉剑势沉,家将的技法灵巧,一时竟平分秋色。

身后的家丁还来偷袭,张狂左杀右闪,家丁源源不断地从二道墙冲出来,原本宽大的外墙内部渐渐有些局促起来,张狂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

再次击杀了四名家丁,地已经留下了十几具家丁的尸体,张狂喘着粗气,和家丁对峙着往外墙退,只要有人出现在后面,立刻会遭到张狂的斩杀。

“嗖”一支羽箭一点征兆都没有向着张狂飞来,高台拿着弓的袁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狂哥小心!”张狂身后一道小小的身影跑了出来,硬是挡在张狂面前,羽箭磕着柴刀发出尖锐的响声,扎在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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