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缥缈峰上的石阶小路两边的石灯逐个亮起,灯里放着的不是蜡烛,而是一颗不过鱼眼大小的珠子,这珠子是从南海蚌精体内取出的,这一颗鱼眼大小的需上千年才能成形,白日里吸收空中零散的灵气,带天色一晚,便会自己发出光来。
石灯从山脚处开始,一路层层叠叠蔓延至山顶之上,将整座山照耀得好像缥缈的天宫琼楼。
一道身影在蚌灯之间忽闪而过,衣角掠起的风吹得道路两边的竹叶摇晃,惊动了林间飞鸟。
这人穿一身红衣,长发高高束起,身姿灵动,步伐轻快,一路从后山赶来,却未曾留下一个脚印。
后山树木繁多,小路多隐于杂草之间不易察觉,但是这人却相当熟稔,似红蝶一般来回穿梭。
红衣人在一件瓦舍前停住,偷偷躲在墙根,向屋中望去。
此时玄鉴宗弟子们尚在晚修,屋中无人。
红衣人偷偷掀了竹窗,一个翻身便进了屋内,接着,从腰间取出来个布袋,将摆放在桌上的干果、点心之类,无论是什么小食,统统都倒进了袋子里。
倒了一半,还从一个盘子里掰了下了个鸡腿咬在嘴里。
红衣人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将布袋揣回怀里,又向瓦舍的院内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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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叶渐尘的衣袂之间,却未见有融化之势。
剑出。
似龙吟之声,似雷霆之钧。
青光横扫,院内一块巨石瞬间化作齑粉,消散在风雪之中。
这一剑虽威力甚大,却尽展浮躁之气。
叶渐尘心不在此。
那个名叫原清迟的人,一下午未在竹舍之中,也未有半分想要对他下手的意思。
他丢下的那本书,并非是什么话本,而是一张地图,地图中标注了玄鉴宗最重要的秘宝所藏的位置。
踏月阁与玄鉴宗不合已有千年。玄鉴宗作为灵界第一大派,守护整个洞天仙府的灵脉,是一种职责,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而势力仅次于玄鉴宗之下的踏月阁,野心之大,可谓世人皆知。
近年来,年轻一代的弟子之中出了个天资谋略皆称得上天才的花不衍,行事更是独断跋扈,甚至将算盘都打到了灵脉之上。
叶渐尘在书中标注的地方自然是假的,而那里当然也是早就布下了只能进不能出的法阵。
叶渐尘也不认为那个被花不衍派来的刺客会如此轻易的上当,可是一下午过去,周围连探查的痕迹都没有,那个刺客到底在干什么?
莫非,他当真不是刺客……
一个想法在叶渐尘脑子再次浮现,却又被按下。
大抵是下雪了,近日里想起那个人的次数又频繁了。
玄鉴宗宗主这个位置不好坐,半生来,悟得是大道,修得是真我,却整日在仙山之上算计人心。这种日子过得越久,也越是会想起曾经的那人。
雪越下越大。
叶渐尘想着往事出了神,雪花落在他的发上,就像一夜间白了头。
恍惚间却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香味很熟悉,带着点不属于灵界间的烟火之气,闻起来就像是……烤鸡腿的味道。
叶渐尘脸色一沉,果然顺着香味找到了偷偷在竹舍旁正在烤鸡的霆阆。
霆阆一门心思都放在鸡上,完全没注意身后越来越近的叶渐尘,直到觉得背后越来越凉。
叶渐尘一把拽过霆阆的胳膊,手中暗自发力,疼的霆阆咬住了唇。
“鸡哪儿来的?”
“山上抓的。”
“再问你一遍,鸡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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