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赏赐的那些东西,浩浩荡荡的被送到了未央宫内,一时间关于程南的受宠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有人艳羡,自然就有人看不顺眼。
景苒刚一上朝,一个穿着官服的大臣就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
和满朝的女官不同,这是个男人。
虽历来以女子为尊,但历经百年时光,民俗也有了一些松动,偶尔有几个才绝出众的男子,入朝为官,虽少见,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不,这个男人,不就是那几个出众之一吗?
景苒微抬了眼皮,扫了一眼,“何事要奏?”
董子幕素来缄默,从不轻易展露锋芒,能避就避,兢兢业业的才在朝中站住了脚跟,这次一反常态,还真有些好奇是什么事了。
他抿了抿嘴,不敢直视座上的景苒,只得盯着脚下,一字一句的回道:“既然陛下已有立后的打算,臣恳请陛下,另挑人选,幸妃姝容艳丽,此乃祸国之相。”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朝他看去,眼里有惊愕,有不解……
敢当着景苒的面,说这话,是嫌命长了吗?没看见程相国也还站在那儿吗?连带着都给得罪干净了。
景苒本来还懒洋洋,无聊的很,这会儿听见这话,反倒是有了些精神。
她破天荒的没有发怒,反而是看着什么新鲜事物似的,问道:“董爱卿,你今日是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但凡吃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没想到景苒会是这种反应,本来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董子幕有些惊讶,触到座上那人微凉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臣并未饮酒。”
“既然没有喝酒,那你就是故意找死了?”
景苒微皱了眉,隐隐的头疼又开始让烦躁起来,“黎明百姓的死活你们不管,贪污的蛀虫你们不查,边关战情你们不闻不问,一个个都把手往朕的后宫伸!”
“既然已经活的不耐烦了,那就去黄泉路看看,边关战死的将士,还有天灾人祸下,困苦而死的百姓吧。”
众大臣纷纷下跪,董子幕更是被吓的冷汗直流,他咬着牙,视线忍不住看向朝堂之中,那道跪着的人影。
程絮。
若不是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上,牵连家人,今天也不会疯了似的,说出这种掉脑袋的话。
也有人不想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还不择手段逼他出来当出头鸟。
程絮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董子幕以为自己今日难逃一死的时候,景苒又将视线放在了一直沉默的程絮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微勾,
“朕倒是忘了,眼下封后在即,幸妃久居宫中,已有许久未见过相国了吧。”
程絮面色如常,景苒脸上虽然笑着,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朕爱惜幸妃,他思家心切,朕许他出宫回府团聚,程爱卿,你决定如何?”
让程南回府?
程絮有些不明白景苒的意思,起身行礼,“陛下皇恩,臣谢恩。”
“既然回去了,也顺带替朕念念旧人。”景苒语气微淡,至于她嘴里的旧人,程絮自然明白。
程絮袖间的手,微微握紧,眼尾的细纹,透露出她的疲惫与无奈。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却应在了她的孩子身上,何其悲凉。
……
未央宫的东西原本都卖的差不多了,景苒却又塞了一批进来,程南蹙着眉,摸着手旁的宝贝,又欣喜又为难。
喜的是,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难的是,这些这是皇帝的赏赐,御赐之物,贡着都还来不及,谁敢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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