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或许顾君师对他还需避退一二,但三年之后,即便她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也绝计不会让他占到太大便宜。

“别忘了,在这禁地内,你的实力注定要为我逊色三分。”

方才还有月明星稀的天空彻底变得一片漆黑,群山黑魍魍,大地阴沉沉,仿佛这方天地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轻微呼吸。

哦,不,是一人与一妖兽。

“是吗?”

魏郦弯起手背,舔了一下锐利的指尖,妖媚狭长的眼勾魂动魄,一圈白绒毛的狐耳探出发间,一头如瀑绸顺的黑发披散于背间,这副半人半兽身的模样,若有特殊癖好之人瞧见,定会热血澎湃。

“你一个区区元婴,岂敢在出窍的我面前大言不惭?”

属于他出窍期的强力威压正式散发出来,顾君师的元婴领域一瞬被他暴力撕破,星月再现,风冷刺骨。

“有何不敢。”

顾君师漆黑的眼角飘逸出一缕蓝焰之炎,手袖一抖,丝丝缕缕的死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化成一朵硕大的黑花滟冶,地壳凸起、泥土翻涌内爬起了一具一具摇晃森白尸骨。

她纤白指尖如弹弦一般游戈于空气之中,它们分裂重组成了一具数丈高的骨头架子,细长的黑影骤急朝魏郦攻去。

魏郦发带飘逸,手曲成爪挥去,两两相撞,骨头咔咔裂扯碎落,但骨头架子却是不怕痛的,它没有丝毫迟滞高高跳起,弓躯整个瘦长骨架朝他砸去。

上空的阴影即将落地之时,魏郦从眉心划出一道瞿亮光芒。

优长的手指一扯,然后从窍穴之中拔出一柄尺长物体,灵活的五指流转摆弄。

“刷”地一下展开,一把蝶恋花的黑骨扇出现在他手中。

他将折扇半覆面,一段风流眉目活色生香:“这些个丑东西,着实太碍眼了,你呢?是不是跟这些东西长得一般模样?”

顾君师随手召来一座浮空搭建的骨座,翘腿斜坐支颐:“你今夜若能揭下我的头帽,便可一窥究竟。”她压低下嗓音:“只要你有这个本领。”

魏郦一听,仰颈长笑。

“哈哈哈,世人皆说,人修的天灵根乃天纵奇才,只怕是他们没有看见你,同样的三年,天灵根也不过才金丹中期,你却已从金丹修至元婴,这样的速度谁敢相信?”

同样提升一个大境界,但筑基到金丹,只是一个量跟时间的堆积,只要质资不是太差的,数百年内总归能够突破,但金丹到元婴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尚可靠着毅力跟外物来弥补天份,但后者的突破则需要更玄奥的机遇了。

甚至许多有天赋的人都熬到寿元终结难以破丹结成元婴。

三年啊,这个数字简直可以逼死那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结出元婴的修士。

“你是个什么邪门歪道我不知,但你恐怕还太低估差一个大境界意味着什么了。”

他将扇柄方向朝外,扇面朝内,一个手诀,施术催动着骨扇的技能,它扇面滢彩出五光十色,活灵活现的蝴蝶浮跃出画图之中,它们一下飘出紧缠住了骨架,钻入它身体内的缝隙……

“御!”

“缚!”

“令!”

“嘭”地一下高大的骨头架就跟被抽吸光了脊髓,四肢不稳,扭七折八散断了一地。

这时,九尾一个纵步,浮金红莲衣袂尚还在空中飘起,看似远,但一瞬便已近至顾君师的面目,黑色的瀑发悬垂于半空,又千丝万缕地依顺覆下在他身上。

两人顷刻间“四目相对”,或许是对上了吧……但,他仍旧看不清她的脸。

三年前她是金丹时如此,如今她是元婴亦一样。

哪怕已经这么近的距离。

“我……抓到你了。”他浓密的翘睫半阖,视线留恋在她寡清的唇瓣上,轻呵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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