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深抱紧了怀里的猫,突然感觉被一股巨大的不安笼罩,暖心的安全感正在逐渐离她而去。
漂泊的船只以为飘进了港湾里,大风一吹,告诉它那只是幻象。
“我不想回医院,有人偷拍我。”她如实说道。
风丞浅:“那就回家,走吧,我送你。”
可下一秒,他便想起了前几天铺天盖地的新闻。
兰氏家族宣布与兰深断绝来往,那里,不再是她的家了。
听说,那两天她一直住在酒店里,被媒体包围,不胜其扰。
“你认识我家的路?我们是朋友?”
她对彼此的关系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关系,才能让她连失忆都还记着他?不是情人,至少是朋友吧。
风丞浅凝视着她,默然一秒,如实而言:“不是。”
她表情呆住。
不是情人,不是朋友,那是什么?
兰深看着他,觉得他高冷如生在寒山之巅的白玉,虽然美好的让人心生向往,身上阵阵寒气却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算了,她还是回家问亲人吧,也许他们会知道。
“好吧,我回家。”
她从他面前走过,玲珑的身材裹在一套男士睡衣里,过长的袖子和裤脚都被她卷起来,卷的规整妥帖,很好看。
“等等。”
兰深回头,以为他改了主意,眼睛里放着光。
他轻声:“衣服。”
兰深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惊觉还穿着他的睡衣,脸色尴尬,说:“呃……那些衣服,我洗了。”
风丞浅来到阳台,发现她不止洗了自己的衣服,还洗了他的。
“因为你的衣服都不能机洗,所以我都是用手洗的。”
因为是手洗的,所以都没脱水。
男人望向还在滴水的衣服,滴下的水珠卷进凛冽寒风里,都还是半湿的状态。
再看向这茫茫夜色,方才明朗的月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吃人的黑。
身后,她抱着猫站在落地窗口后,长发微乱,柔软地铺在胸前,被夜风吹拂,凌乱地扫过她的脸颊,额角的纱布掩在发丝里,若隐若现,给她安静的气质平添一份孱弱感。
视线触及她水润纯净的眼睛时,他心里某根弦终究还是动摇了一下。
“二楼左侧第一间是客房,今晚你睡那边,在你经纪人来之前,先住着。”
落下这一句寡淡的话,他从她身边走过。
兰深不知道他为什么改主意了,但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不想回家,不想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想待在他周边范围,貌似,只有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可她没说这话的立场。
客房的风格跟主卧的差不多,就是东西少了许多。
她累极了,裹着被子躺进柔软的床上,想着他,想着事儿,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想起他唇瓣的温度,温如暖风香似醇酒,诱人上瘾。
风丞浅出来喝水,眼神往客房的门缝投去,漆黑无光。
这房子的灯,在他在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熄灭。
*
兰深从大床上猛然坐起来,眼眶里撑满了惊惧,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汽车碰撞的声音。
车祸后遗症,做噩梦都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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