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迷龙,这是你弟弟哦?”

山西佬康丫插话了。

孟烦了、要麻、不辣、蛇皮股、阿译、兽医、豆饼、羊蛋子围了一圈,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满眼都是羡慕伤心绝望的混杂。远处的几个伤员也挣扎着起身勾着头看过来,似乎看到了那可能早就不在了的父母兄弟姐妹。

“那可不,我们老张家唯一读过书的人,文曲星啥玩的,眼儿气不?气不死你们。哈哈哈!!”迷龙习惯性吹牛道。唯一剩下的至亲他乡相遇的喜悦已经让这个老男人忘了自己在哪儿,自己是谁了。如果他知道这个弟弟一直惦记着未来嫂子官戒慈,估计会让张迷虎代替豆饼,当马克沁重机枪的支架。

这时候康丫说道:

“迷虎,有吃的没?”

叫张迷糊的人自身后重拍他的肩膀。山西佬儿康丫的军装扣子已经全部掉光了,以至始终得腾出一只手掩着衣衫下摆,这是为了身份而非风化——一个兵也就敞着算啦,但康丫是准尉,他是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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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丫,有着还算清晰的外表和绝对粗糙的心灵,生活对他来说是理应心不在焉对待的东西,在这样的世界里他的甘为弱智是一种自保。

他最大的特点是无论何时何地,永远在问任何人要任何东西,要不到无所谓,要到了便当财喜。

他甚至茅坑都不带厕纸,认可蹲在那儿找人要,他总是厚颜无耻地在这样做,因为他心里模糊地明白:生活不会让他这样人占到更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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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迷糊白了康丫眼,望了一望,慢慢把一个足足一斤重的牛肉罐头给他,康丫在周围人嫉妒的眼光中笨拙的打开罐头,边吃边问,“有烟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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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迷糊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包老刀牌儿无过滤嘴香烟,在康丫的期待中直接拿出不锈钢没有打火机。康丫毫不在意地接过来开始点烟,边抽烟边得寸进尺道:“有扣子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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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康丫的绝活儿,他会一直要下去,要到你不得不用什么来打发他。

于是迷虎毫不犹豫的朝康丫后脑勺来了一记狠的,康丫赶紧去捡拾飞出去的罐头香烟,结果到手的只剩下了半截烟头,其他的都被炮灰们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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