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几天的小雪刚停,地泥泞不堪。

天气实在太冷,路没有多少行人。

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杨询艰难的把着车笼头,二八大杠骑得歪歪扭扭。

他辈子是个IT男加班狗,只骑过小黄车,重生到这个特殊年代时间不长,二八大杠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

而且他穿的实在太多,行动极其不便,头扣着翻绒狗皮帽,穿着土黄色的棉袄,鼓鼓囊囊的蓝色大棉裤里还多加了两条裤子,勒的小兄弟生疼。

一路叽哩哐啷的一阵颠,差点没把他蛋黄颠出来。

袁军车技出众,车蹬的跟风火轮似的,二八大杠一马当先,郑桐紧随其后,杨询只能看见袁军的车尾灯。

他喘着气大叫:“你们等等我嘿!”

袁军看他车骑的实在辣眼睛,笑骂道:“你丫倒是快点呐。”

可杨询实在快不起来,前面两人只好放慢了速度。

穿过几条街,到了天桥附近,三人开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中了埋伏。

按他们的话来说,这属于敌占区,再小心也不过分。

这年头顽主分两派,大院子弟和平民子弟,部队大院多在海x区,机关大院多在东西城,大院子弟多在这些地方活动,剩下的大部分地方都属于中立区,可以无害通过,唯独天桥、达志桥、菜市口一带,属于敌占区,这些地方的顽主对大院子弟十分不友好,经常二话不说就干架。

原因就是这一带远离工厂区,产业工人很少,居民多是引车卖浆者流,自然而然的,这些地方的年轻人安排工作会比较困难,一群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而且下手还特别黑,大院子弟理所当然的把他们当做小流氓。

而平民子弟呢,看着大院子弟成天牛气哄哄的也来气,觉得他们就是有个好爹妈罢了,其实就是一群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而且打架只会一拥而,徒手打不过就只会动家伙。

后世“你瞅啥”、“瞅你咋地”,然后干架的事情在这里多如牛毛。

不过这个时代的对话是:

“孙子!你丫犯什么照!”

“照的就是你小丫挺的,怎么着,挡横啊,照你?还抽你小丫挺的呢!”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以后瞎了眼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三人骑车到天桥附近的一块空地,一颗歪脖树旁边聚着五六个人。

杨询远远的朝他们打着招呼:“哟,哥几个都在呢?”

为首那人戴一顶羊剪绒的皮帽,一身的将校呢,蹬着齐踝皮鞋,一只脚着地,一只脚翘在车杠,满脸的骄横之气,正是大顽主钟跃民。

钟跃民笑着朝他点点头,说道:“你小子可是有日子没见了,在家干嘛呢?”

“嗨,别提了,天天下雪,把我冻够呛,哪还敢出门。”

这时袁军把车往树旁一靠,插话道:“跃民,今天什么章程啊,哥们可是闲了好几天了,今天非得找点刺激不可。”

钟跃民坏笑道:“行啊,待会咱们专往人多的地方去,你打头阵,让人花了你。”

旁边一阵哄笑。

袁军眼珠子转了转,毫不在意的说:“打头阵就打头阵,有什么了不起,咱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待会我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做猴拉稀,哥们我蹿的可快啦。”

正在这时,街对面商店里走出两姑娘来,袁军捅了捅钟跃民坏笑道:“先别说我了,钟司令,对面有两婆子,敢不敢去拍一个。”

钟跃民嬉皮笑脸地说道:“丫尽招我犯错误。”

郑桐挖苦道:“色大胆小了吧,够胆的就去拍一个。”

这年头追女孩不叫追,叫拍婆子,也叫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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