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是个什么玩意儿,沈非念还能不清楚么?

她不在半路弄得四夫人母女离奇失踪,她就不是沈府二夫人叶氏。

所以沈非念早就向寒川借了人,一路保着这对母女进京,总不好叫她们娘俩因为自己一句话,命丧黄泉吧?

四夫人与沈之榕对视一眼,起身低头道:“是我们冒犯姑娘了,多谢姑娘一路相护。”

“倒也不必。”沈非念让她们坐下,“我既然让你们进京,就自当保你们周全,否则岂不是要害了你们性命?”

“七姑娘思虑周全,是我们是我们多疑了。”

“两位在老宅日子也过得不安生,听说常有人去闹事,六姐姐更是几次险遭歹人毒手,又遇这一路凶险,心中不安也属常理。”

可无功不受禄,沈非念说得这般合情合理,四夫人反倒是有些不安起来。

她问:“七姑娘为我们打算得这么周到,不知我们又能帮到姑娘什么呢?”

沈非念笑了笑:“什么也不必做,当时我也只是为了逼二夫人承认亏空了我娘亲的陪嫁,才想出让你们一同回京的法子。若二位不喜京中,明日我便可安排马车送两位回江城,同样保证你们一路平安。”

六姑娘沈之榕那双如春水般的眸子轻颤,看上去有些紧张。

想来她之前在江城过得极为不好,所以并不愿回去。

四夫人拍了拍沈之榕的手,不知思量了些什么,对沈非念说:“七姑娘可知,当年我为何被送去江城老宅,一去就是十五年?”

“听说是四夫人你说了些冲撞沈昌冲撞父亲的话,惹怒了他。”

“是因为我知道,你母亲的死,与老爷脱不了干系。”

沈非念抬眼:“什么?”

四夫人叹了口气,她叹气时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哀愁悲婉:“当年老爷让人在她的安胎药下了毒,本意是想让她一尸两命,不成想被你母亲发现了,她四处求解药,却只能保你平安,自己却活不成了。”

沈非念听得心如鼓擂,她知道沈昌德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抛弃了赵楚这个扶持他的糟糠之妻,但绝未想到沈昌德人面兽心,恶毒到丧心病狂!

她强压着满腔的愤怒,问四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夫人苦笑:“当年有一个常住在府上的郎中,有次榕儿染了风寒,我去找他过来诊脉,恰好听到了他和老爷说的话。也正是因为我撞见了此事,才被老爷送到老宅去,一去便是十五年。”

沈非念手中冰凉,哪怕是捧着温热的茶水也不能暖和过来。

一个人,怎么可以坏到这种地步?

“若果真如此,这一路上要置你们于死地的人,怕是不止二夫人了。”沈非念恍然失笑,摇头叹息,“你们确定不回江城吗?”

“七姑娘你有所不知,江城老宅地处偏远,甚至苦寒,这些年来榕儿跟着我吃尽了苦头,我今日再看一看这沈府的豪阔气象,便是恨从中来,可怜我的孩子,一天的好日子也没过过!所以我不会再回去了,至少,我要让榕儿过上像样的日子。”

四夫人说得咬牙切齿,看来这十几年,她们母女真的是尝够了辛酸。

“好,四夫人既然已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再多劝。”沈非念从袖子里拿出一袋碎银子递过去,“今日那对耳珠,便当作是我送六姐姐的见面礼吧。”

四夫人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钱袋子,“多谢七姑娘。”

“客气。”

四夫人拉着沈之榕起身,沈之榕满脸都是懵懂天真,乖巧地跟着四夫人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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