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将信将疑地看着寒川:“你方才还说王爷并非是因为选秀的事情入宫,现在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寒川却理直气壮,“王爷的确不关心选秀之事啊,王爷关心姑娘你的事罢了。”

沈非念轻轻吐了口气,“可我是府上年纪最小的,如果他要送我入宫选秀,必然也要将六姐沈之榕一同送进去才说得过去,不然哪里有姐姐还待字闺中,做妹妹的却先行入宫的道理?”

“这有何难?”寒川笑,“于堂堂宰相而言,这不就是给内务府递一句话的事么?哦对了,此次主理选秀之事的陈大人,就是你父亲的门生。”

沈非念却听笑了,“所以,为了利用我激起陛下和王爷的矛盾,为了除掉我这个碍事之人,我的父亲,不惜牺牲他另一个女儿的人生,也要将我送入宫中。”

寒川点头:“沈姑娘很聪明嘛,知道沈昌德此举并非只针对你一人,最大的目的是让王爷和陛下起嫌隙。毕竟,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王爷对姑娘颇有偏爱哦。”

沈非念都懒得吐槽他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曲解顾执渊的心思,顾执渊他是闲的吗?一天天地只想着自己这点事?

她只问:“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大事,是让王爷和沈昌德意见相左的?”

“有啊,南边儿军情危急,与大乾相邻的大盛朝在边境囤兵二十万,大有进犯之嫌。王爷主战,沈昌德主和,朝中也随之分为两派,天天打得头破血流呢。”

沈非念听罢暗暗点头,难怪这些天沈昌德鲜少出现在后院里,每日回来得也很晚,连恶心自己的事都少做了许多,原是因为这个。

相比于家宅之事,事关他仕途和朝堂话语权的天下大事,自然更为重要些。

沈非念又问:“陛下更偏向谁?”

“那必然是王爷了。虽然都说赵华安是本朝第一将军,但真正手握百万重兵的人可是咱们王爷,用兵如神奇谋百出的人也是咱们王爷,三年前打退了大盛朝来犯之敌,守卫我大乾疆土百姓的人,更是咱们王爷。只要王爷一句话,小皇帝屁都不敢放一个。”

沈非念听着暗暗心惊,这样一个悬剑于君王之颈的权臣,不就是一活脱脱的鳌拜吗?

搁哪个皇帝能忍啊?

小皇帝一天到晚想弄死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沈非念问,“请问,王爷准备什么时候篡位啊?”

寒川听罢愣了下,又大笑出声:“咱们爷才不稀罕那破皇位,谁爱坐坐去呗。”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在聊什么,如此开怀?”一辆马车停在旁边,顾执渊掀开帘子问道。

“沈姑娘问我,爷您准备什么时候篡位。”寒川好一个大嘴巴。

沈非念跳起来要捂住他的嘴,也没堵住他的话。

“我就是开玩笑的,哈哈哈。”沈非念于事无济地瞎找补,顺手狠狠给了寒川脑门一个爆炒板栗,痛得寒川嗷嗷叫唤。

顾执渊看他们打打闹闹的却也觉得好笑,寒川其实不怎么愿意和谁嬉闹,跟着自己久了,他也养出一身看谁都带三分戒备的臭毛病。

但他跟沈非念倒是挺能玩到一起去。

推开马车门,顾执渊对沈非念道:“上来,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沈非念料想他是要跟自己说选秀之事,叹了口气,上了马车,第一句话便是:“选秀的事,我自己想主意也行的,不就是奔着落选去嘛,中选不易,落选我有一万种办法。”

顾执渊却皱眉:“本王在你眼中,就如此不中用?”

沈非念无语,我不是怕你麻烦,怕你跟小皇帝的关系直接恶化嘛!我一番好心你居然狗咬吕洞宾!你个狗!

忽然沈非念想到了什么,脑袋偏了偏,陷入沉思里。

原书里,顾执渊和小皇帝的关系恶化,是因为长姐沈之楹入宫后,被皇帝发现她心中所爱的是他皇叔顾执渊。

普通男人都忍不了的事,作为皇帝这种生物,就更加忍不了了,加之他常年活在顾执渊的恐怖阴影之下,一时走了极端,跟顾执渊彻底决裂。

所以沈之楹才是引发这一切的根源。

这会儿怎么变成自己了?

如果自己不进宫,沈之楹依旧去选秀,一切是不是会如书上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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