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是比你心念念四处都找寻不到的人,蓦然回首,那人就在你眼前更幸福呢?
对幽溟来说,是没有的。
对小奶团来说,也是没有的。
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眼下了。
怎么都推不开的铁盖子,骤然从另一面被打开,明亮的天光洒下来,驱散暗道里的黑暗,清新的空气扑进来,带来微微的阴凉。
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覆盖了下来。
团子抬头,脏兮兮的小奶喵崽崽唯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是明亮的,并有闪亮的星辰,逐渐升腾而起,越来越明亮。
那张脏到分辨不出五官的小脸,也逐渐绽放出明媚如骄阳的大大笑容。
是爸爸!
真的是爸爸!
而蹲在暗道口的银发男人,逶迤银发蜿蜒在地面,折射出阳光还耀眼的光泽。
浅淡的银灰眼瞳,也一并生出亮光,那亮光像是从万年冰湖中冉冉升起的,刹那间破开了冰面,激荡起无法平息的涟漪。
周围一众虫族,就见尊贵的雄主,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线条倏然为柔和软化下来,漂亮的凤眸逐渐蔓延起笑意。
他朝暗道里伸手:“宝宝,爸爸来了。”
小团子还坐在土里没动,她仰起小脸孺慕又委屈地望着爸爸,蓦地就扁起了小嘴。
那双圆乎乎的大眼睛一泡泡的水汽涌上来,她很轻地抽哒了两下。
见到爸爸,分明心里是很高兴的,可小奶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想哭。
知道爸爸不喜欢她哭的,小团子拿黑糊糊的小手抹脸。
奶音带小哭音的说着:“濛濛没哭,爸爸濛濛很乖没哭的哦。”
刹那,幽溟就心疼了。
他往下够一点试图去捞团子:“爸爸知道,爸爸都知道,宝宝没哭是眼睛里进脏东西,来爸爸给你吹吹。”
男人的温言细语,就是最好的安抚魔法,让团子的情绪立时纾解,并急切的就想到爸爸怀里去。
她朝幽溟伸出小黑手:“爸爸,要抱要抱抱。”
幽溟心都要化了,单薄一用力就将小奶团捞了出来,顺带扬起无数土屑灰尘。
黑乎乎、脏兮兮的团子,落到了银发俊美的男人怀里,看着非常的不协调,可两人之间那种气场又甚是融洽亲密。
团子黏糊得紧,搂紧爸爸脖子就不松手,她那一身泥全蹭幽溟身上了。
红发雌虫脸色一变:“雄主大人,请让我来帮你抱。”
说着,她就像奶团子伸手,准备要从幽溟怀里把人接过来。
哪知,银灰凤眸飞快闪过月光冷辉,幽溟身体一侧,躲开了雌虫的手。
他非常冷淡,表情很是冰冷:“不必。”
寒凉如冰珠的两字,带着冻彻肌骨的力量,仿佛刚才面对团子时,骤然出现的温和全都是幻觉一般。
红发雌虫愣了下,紧接着垂眸低头退下了。
幽溟小心翼翼抱着奶团,即便她现在脏的像个煤球,他仍旧很小心地护着。
俊美男人一个转身,银色发尾扬起又落下,起起伏伏间,飞快往飞船上去。
团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转一圈,她趴在爸爸肩头,忽的在杂虫群里看到翁飞白。
“呀,”团子呀了一声,轻轻摇摇爸爸,“爸爸,那个叔叔,那个叔叔帮过濛濛的哦。”
她小手指向翁飞白,想一股脑告诉爸爸这几天的经历,可碍于年纪小条理性还不好,说的东一句西一句。
不过,幽溟还是全都听懂了。
他驻足回身,对凡是帮助过宝宝的人,他从不吝啬回报。
于是,他下颌一点,吩咐道:“去,把人带上。”
红发雌虫看都没看翁飞白一眼,直接指了个低等兵虫,将翁飞白一同带上飞船。
翁飞白整只都是懵的,当被兵虫抓住肩的那一刻,他腿都软了,完全是被拖着在走。
他的脸色煞白,脑袋里嗡嗡发响,四周都是比自己级别更好的虫族,基因里自带的森严等级,每个细胞都在向他发出绝望的尖叫。
完了,他完了……
周围的杂虫也将战战兢兢,自动分开一条道让兵虫通行,对翁飞白更是避之不及。
当翁飞白被兵虫拖上飞船上,他瑟瑟发抖的眼白一翻,彻底晕厥过去。
奶团子好奇看一眼:“咦,叔叔生病了吗?怎么晕过去了?”
幽溟失笑:“没有,是他的基因等级太低了,处在都是高等级的虫族群里,精神承受不住。”
这就杂虫或者低等虫族,完全没办法组织起来,推翻高等虫族或者母虫统治的根本原因。
世世代代遗传的基因等级,决定了虫族的地位。
且基因绝对特性,也让低等的虫族永远没办法反抗高等级虫族。
这是,血脉基因的绝对支配!
不过,幽溟没有跟团子解释太多,她只需要开开心心就好了,并不需要面对这些。
饶是如此,特别聪明的团子,在爸爸怀里看了周围的虫族一圈,又仰头望爸爸一眼,随后挠挠小呆毛歪头想了会。
最后,她撑起小身子,在爸爸耳朵边上,压低了小奶音神神秘秘的说:“爸爸,濛濛知道了,濛濛和爸爸一样,都是最厉害的是不是?”
所以,周围的虫族都害怕他们,她也没在任何一只虫族身上感受到那种基因等级的威压。
对的!
爸爸是最厉害的,濛濛也是最厉害的!
一定是这样!
幽溟眸光微闪,宝贝奶甜奶甜的呼吸热气,直往耳膜里钻,酥酥麻麻的泛着痒意。
他微微侧头,此时已经进了飞船里的房间,准备先给宝贝洗个澡。
他仍旧分心回答:“爸爸是,不过宝宝不是哦。”
温暖的水流注满浴缸,团子自己就乖乖脱了脏衣服爬进去。
瞅着干净的水逐渐变成乌黑的颜色,奶团极为夸张的张大小嘴巴:“哇,濛濛不干净了,爸爸濛濛变成脏脏的小朋友了。”
她开始搓手手,黑色的土屑褪去,白嫩的手心顿时出现了擦伤。
破皮的伤口沾上水,就带来刺刺的疼。
小奶团早让爸爸养的来非常娇气了,特别是面对爸爸的时候。
她委屈巴巴的把小手伸过去,噘着小嘴撒娇:“要爸爸呼呼,爸爸呼呼了才不疼的。”
眼见那双细皮嫩肉的小手上,伤口渗红,幽溟眉心都拧紧了。
他捧着呼了呼,飞快帮团子洗了个澡,等到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小粉团又是干干净净的小可爱了。
幽溟用治疗仪,在团子手心一扫,破皮的伤口顷刻愈合。
他忍着心疼低声问:“宝宝,还有哪里疼?”
团子小短腿一伸,白嫩嫩的小膝盖上也有红痕,那是在地下暗道爬行的时候,小背带裤被磨破了,有些小石头就磕碰到了膝盖。
幽溟:“……”
他沉默着将团子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治疗了一遍,确定她精神尚好,憋忍许久的情绪适才涌现出来。
他把人拥进怀里,嗓音出奇的低沉:“宝宝对不起,是爸爸没保护好你,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宝宝辛苦了。”
兔子系统早将来龙去脉,用团子能理解的话解释过了,所以她知道不能怪爸爸的,要怪就怪坏人太坏了。
她就是很想爸爸,时时刻刻都想爸爸。
于是,软绵绵的小崽崽,从床上站起来,她努力伸长小胳膊去回抱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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