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来天,萧让从未召见过任何一位藩王。

越王萧自盛却听得风声,说宇文觉近日府中却忙忙碌碌的有些异常,赵王频频造访,想来是来笼络京中势力。

于是他也要想着四下走动,攀交别的势力。而他的目标,正是另外一位柱国萧定习。因为他们有着叔侄之谊,从前也相对熟络。

他吩咐下人备车,径直来到了萧定习的府上。

萧定习是先王萧赞的叔叔,是朝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一位。爵封汉王,官拜柱国。

俗话说,人老则妖,萧定习平日里极少触碰朝中的事情,除了必要的情况,便是托病府中呆着。

萧自盛进得萧定习的寝室,见屋里除他之外,竟然还有两个美貌女子,正各自整理着衣裳。

待到两位女子走后,对萧定习拱了拱手:“自盛拜见叔父。”

老王一挥手道:“原来是你啊,快快请坐。”

萧自盛心里却在说,你都这般年纪了,还贪恋女色之事,难怪时常告病,但是脸上满是恭维。

“自盛初回京都,听闻您抱恙,特来探望。”

“是来探望,还是打听宫中事宜?”萧定习开门见山,直接点破了他的心思。

“叔父睿智,自盛不敢欺瞒,听说近来宇文内事务繁忙,萧胜常去走动,想来这些难逃叔父慧眼吧。”

“不过都是为了那个虚名罢了,不瞒你说,在你之前,已经有两位来过了。”萧定习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

“那叔父何意?”听到他这样说,萧自盛心里一紧。

“这天下,终究是我萧家的天下。这泾国,总是需要一位国君的。”那话中,似乎意有所指,却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自盛不解....”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白,看着就好。”

“多谢叔父点拨,自盛懂了。”起身拜别。

萧自盛走后,那两位美貌女子又走了回来。

“替我准备朝服。”

这时候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好色老叟的模样。

眉宇之间,满是深不见底的城府。

......

这天,便是绾绾的葬礼。

进宫之内,一片素白。那一条条的白布随着寒风飘荡,混在冰天雪地里,加上人们呼出的哈气,是白色,都是白色。

萧让是想送她一程的,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是因为什么礼仪规制的问题。

是因为他多日来水米未进,也没有怎么合眼,早就没有了力气。

哀乐奏起,哭声起伏。

他觉得自己的心死了,再也不会跳动了。

听着送葬的队伍越来越远的声音,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落在了面前案几上的一张宣纸之上。

那上面是一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从前学习这首词的时候,他一知半解,现在,他彻底懂了。

一阵风吹进窗,夹杂了几片雪花,正落在他泪滴的附近,让人分不清,哪是雪水,那是泪水....

“自今日起,我便是个没有情爱的君王,除了权利和杀戮,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在乎。”

擦掉了即将逃出眼眶的一滴泪,转身朝着殿外走了出去。

而他没有发现,门外柱子后面,躲着一个身影,是朱儿。

.......

“商离南何在。”

“微臣在。”商离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来到了萧让身边。

他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盯着大王怔怔发呆的女人。

只是那女人,却让他毫无防备,因为从她的神色可以看出,那女人,不会加害大王。

“传旨,宣诸藩王进宫。”

“是。”

.....

大殿之上,萧让颓废的坐在龙椅之上。

脸上的胡茬早已经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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