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的脸一定很红,只是还好这房间里的水晶吊灯光线并不是很明亮。

旁边的台球桌那里倒是亮堂些,有一男一女在那儿进行贴身的亲密教学。

白芷收回眼没敢继续看,耳边传来他凑近了的低语:“你也想学么?”

有人在旁边K歌,白芷没太听清,有些呆萌地“嗯?”了一声。

他便凑得更近了,呼出的热气钻进她的耳廓,有些痒:“想学么,我教你。”

白芷没忍住把手里的纯净水瓶捏得凹进去一个小凹陷,咬着下唇,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他亲自教她打球,想想都好期待。

但是……

她又偷偷瞥了眼那边台球桌上的男女,已经贴身地有了些更亲密的动作。

是默认这样的吗?

白芷不懂,最后只能拒绝:“不、不用。”

他倒也没坚持,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很随意散漫的坐姿,跟她端端正正好学生的坐姿完全不同。

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喝两杯说几句,套套近乎拉拉关系,他也面色不咸不淡。

白芷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答应上来玩。

她这样不解风情,应该会让人觉得很无趣很扫兴吧?

正胡思乱想着,忽地有什么东西不小心碰了她后背一下。

下一瞬,眼角余光里,好像看见他曲着手肘搭在了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

没揽着她,只是很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但却,又有一种很暧昧的感觉,像是,虚虚地搭在她肩头似的。

白芷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将脊背挺得更直,害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但却不遂她所愿。

她一直放大身后的触觉,所以,当感觉到肩上披着的头发被碰了下时,不由自主地缩了下。

傅玄西拈了一缕她的头发,松松地挂在指尖。

他并没想抓住,那一缕头发就穿过他修长的手指,从指缝间滑落。

似乎觉得很有趣,他又拈了一缕。

但就只有这两次,他很快收回手,笑着道了声抱歉:“感觉像绸缎一样,一时没忍住。”

白芷不动声色地轻呼一口气:“没事。”

明明应该觉得他轻佻,却却丝毫不觉得他这样讨厌。

白芷不懂,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还是他每次都停止得很及时。

包括刚刚进门后,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后就立即松开了。

-

这个夜晚像梦境一样,虚幻,又带着点离奇,特别不真实。

但又,似乎很美好。

最后是傅玄西的司机送白芷回去的。

她原本要去乘坐地铁,他却用那双很深邃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嘴角有微笑的弧度:“像你这么乖的,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白芷是很难抵抗的,等默默反思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走得这么近的时候,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熟悉的嘈杂声响入耳,一楼大厅灯光明亮,年轻的女孩子们穿着睡衣拖鞋走来走去,青春靓丽又美好。

她才恍惚间醒过来。

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

一切像是一场梦。

灰姑娘在午夜十二点乘坐南瓜马车离开王子的舞会。

-

回到宿舍,郑淼淼破天荒没跟她男朋友打电话,趴在床上追剧,见她回来了,翻个白眼,哼两声,开口嘲讽:“一天到晚就会鬼混勾搭男人。”

白芷懒得搭理,收拾东西去洗澡。

只是接连几天,免不了被她各种针对。

倒也没有太过分,不过就是耍耍嘴上功夫,对她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加大了力度。

只要忽视,也算不上什么伤害。

接连三天都是满课,学得人筋疲力竭。

周四只有上午两节实验课,解剖抓来的虫子。

白芷在解剖的时候差点晕倒,被一旁的冯怡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站住。

冯怡递给她一块儿巧克力,关心到:“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白芷撕开巧克力纸咬了一口:“我想着多学会儿,恰好也不饿,就忘了。”

主要是昨天四处跑去抓虫子,现在十月份,温度骤降,大多数虫子要么进入越冬期要么迁飞,她在冷风里找了好几小时才从石缝和土里里抠出来几只瓢虫和蝗虫的卵。

她穿得少,吹了点冷风,加上之前淋了雨,一下子有点感冒。

“我看阿芷肯定是昨天去抓虫的时候吹风吹感冒了。”许佳钰在一旁眉头紧蹙地跟仪器上的虫子交锋,“植保人太苦逼了,下辈子誓死不做植保人!”

郑淼淼在一旁浑水摸鱼,撇撇嘴小声怨念:“欺负我的报应!”

白芷懒得理她,却猝不及防因为她想起傅玄西。

正发呆,白大褂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白芷掏出来一看,是一条没备注的短信:【来的时候,能再买一串茉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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