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男人,不能只看样貌,为人如何,更重要。

可如容湛那般人人称道,名满帝都的佳公子,品貌俱全又如何,到最后,身为他妻的她,仍旧是惨淡收场。

然而到死,她仍是浑浑噩噩,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便是她再如何工于心计,汲汲于营,可并未谋财也未害命,再怎么也罪不至死。

思及此,虞初心绪亦是难平,贤妃母女俩后面说了什么,她已然听不进去。

直到,一声高高的调子响起。

“七皇子到!”

虞初下意识站起身,知道自己该走了。

然而慧仪扯住她的衣袖,对着大步走进来,风姿特秀的七皇子道:“哥哥,瞧瞧我给你找的妹妹,是不是很俊,与你那些画里的仙子,能否一比?”

宫里的人都知七皇子爱画成痴,为了一幅先人的真迹,独自跑到深山老林里,一住就是大半月,只为用诚意感动先人的后人,以拿到旷世名作的拓本。

因着这事,皇帝申斥了七皇子一顿,将他禁足在宫中严加看管,抄够一百遍策论,诚心悔过。

但也因着这事,众人更知,深受皇帝宠爱的七皇子怕是无心皇位的争夺,在他眼里,一幅旷世名画,都比皇位来得稀罕。

而少了个强力对手的太子,这储君之位坐得只会更稳妥。

皇后和贤妃冰封多年的关系,也因着这一出而逐渐得到缓和。

七皇子当真只对画痴,但见虞初这般少见的美人,也只是以欣赏的目光多看了两眼,便坐到了贤妃另一侧,找她要银钱买画。

“前两天才给了你一千两,没了?”贤妃许是真把虞初当自己人,就连数落儿子也不避着她。

七皇子一脸嫌弃:“一千两能买到什么好画。”

慧仪公主听了,愤愤不平道:“哥哥好大的口气,需知一千两,够我买多少盒胭脂了。”

“那册子上女子的肖像不也是画?不比那些寡淡的山山水水要好看?”便是贤妃曾经有几分诗情画意,被儿子这般过度痴迷,挥金如土的败家行为烦扰,也渐渐失了兴趣。

贤妃为儿子的婚事找皇后,皇后嘴上不中听,但也颇为用心,各家适龄的,才貌双全,身份堪配的女子,找了不少出来。

不过册子交到七皇子手上,就跟太子手上那本一样,随手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就没下文了。

皇后和贤妃为这事好似又找回当初在闺中无话不谈的感觉,不提别的,只叹儿女亲事,都烦心。

如今贤妃看儿子,容貌生得再好,都分外碍眼。

但到底是唯一的儿子,贤妃又给了七皇子两千两将人打发走,对虞初叹气道:“儿女是债啊!”

一旁的慧仪听后又不平了:“我可没有动辄就找母妃要两千两的大手笔。”

“你也好不到哪去。”

贤妃把女儿也打发了,只留虞初在屋里,握着她的手直问道:“你当真对容湛无意,也没进东宫的念头?”

虞初十分坚定地摇头:“可能之前臣女的一些言行,让人产生了误解,但有些时候,身不由己,不得不做。”

虞初在虞家不上不下的地位,稍一打听,就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现在得封县主,境况必然不一样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太子那边,我也不好去说,毕竟碍着辈分和身份。”

贤妃迟疑了下,终是道:“我这边有条明路,就不知你肯不肯。”

皇后唯一的女儿,也是长公主元仪公主,嫁给西南王有七八年,至今未生育一子,西南王顾着情面,没有纳妾,但几封书信寄到京里,表达了自己被族中长老们催生的无奈。

长此下去,自己这王位,怕也不保。

西南是皇帝必须稳住的属地,西南王不能换,皇后就算再疼儿子,也不得不妥协。

但为了稳妥,侧妃的人选,必须由这边定下来,教导一番后再送过去。

这人选,拖了有两三个月,至今尚未定下。

皇后唯恐西南王纳侧室后薄待女儿,欲挑个样貌好,又性子好,忠厚老实的,女儿拿捏得住,可挑了一圈,没一个合适的。

“做侧室是有些委屈,但也要看是什么人的侧室,主母怎么样,元仪怕不是能生的命,今后你生下儿子,你儿子是将来的西南王,还有何愁的。”

贤妃也是出于好意这么一说,虞初虽然内心抗拒,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只在心里冷笑。

生生生,女人的作用难道就只是传宗接代?

若将来她也生不出一儿半女,是否就如敝帚被人说弃就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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