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恨不能把自己这么多年所体悟到的为人处世之道,一股脑儿全都教给孙女,让她知道个好歹,今后少犯错少走弯路。
虞初也只是说说,给公主的礼物,哪能随便送。
这玉在她这里瞧着还算稀罕,到公主那里,什么稀罕玩意没见过,最多也只能是中规中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两日后,虞初进宫,经过盘查进入外城门,去往内宫门的路上,虞初轻轻掀开帘子透透气,看着外头又高又长的红色宫墙好似望不到边,无甚乐趣,正要放下帘子,只听得后头一声唤,是在喊她。
这声音---
虞初稍往外探头,就见严锡牵着马朝她走来。
还别说,这人内里不行,但外在这般风雅翩翩,牵马时又带些英气的模样,倒还确实有几分养眼。
虞初也不吝啬地向走到轿子一侧看着她的男子施以一笑,与他问好。
严锡有听闻今日是慧仪公主生辰,猜想虞初进宫是为这,但他身为外男也不好过问,便只提了句自己进宫面见太子的事。
从未婚夫嘴里听到太子,对虞初而言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虞初不禁问:“公子想好了吗?”
严锡沉默一瞬,点点头。
想好了,但也未见多开心。
“我的嘉仪县主,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听得虞初一颤,赶紧从轿子里出来。
万万没想到,金贵的公主居然亲自跑来接她。
慧仪公主也从辇上下来,一路小跑。
今日的寿星公瞧着心情不错,穿着美美的凤尾裙,然而裙摆过长,快要跑到虞初跟前时,脚下一滑,被拖曳的裙摆绊住,身子往前一栽,眼看着就要倒地。
虞初赶紧上前,想要扶贵主一把。
却见一个身影更快迎上去,手一搭,轻轻松松就将公主扶起,稳住她的身子后也不留恋,及时退开。
“公主可要当心。”
淡淡的男声,清润醇雅,对于身边充斥着尖细公公嗓的公主而言,必然是动听的。
这种淡,又不同于太子那种透人心凉的冷漠,更多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泽润。
再一抬手,看清男子面容,又是与太子不同的清雅,慧仪面颊经不住地微微发烫。
有些慌措,但又极力保持着公主的仪态,慧仪微扬着头,道了声谢,便把尚在发愣的虞初拉了过去,带到自己辇上,对着宫人道快走。
一路上,慧仪反倒不如刚才唤虞初那般活跃,而是异常沉默,不时瞧瞧虞初,欲言又止。
虞初当没瞧见,心情亦是复杂。
同为女子,虞初看得出来,公主这样,多少有些少女怀春的意味。
可男人身份特殊,虞初颇觉尴尬,不能言明,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提也不提,只盼再快些,到筵席上,人多就解脱了。
最终虞初仍是没能躲过。
一向大咧咧的慧仪公主难得露出小女儿般的情态,踌躇地问:“方才那男子是何人?你们认识?”
虞初心口一滞。
这话,该如何回?
好像如何回都不对。
说不认识,也只是解一时之难,公主再找别人打听,问到男人身份,只会更难收场。
可道明男人身份,兴许这一刻,公主就会踢她下去。
思虑再三,虞初还是决定讲清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但求问心无愧。
“我和他确实认识---”
“慧仪公主到!”
才起个头,就被外头宫人又尖又长的报喝声打断。
十公主轻快的叫唤声飘进来:“九姐姐,快,今儿个可热闹了。”
一打岔,慧仪也顾不上再聊,道了句以后再说就掀开帘子对外面候着的一干贵女笑道,让她们久等了。
虞初抚了抚衣裙,也跟着下来,整理好心情,开始她被封县主后的第一场交际。
另一条去往东宫的道上,严锡未将刚才的那点意外放在心上,但架不住身旁引路的小太监一直叨叨。
“公子方才也算救主有功,怎么不趁势要些赏呢,慧仪公主可是少有的大方人。”
严锡被念得逐渐不耐,瞥了小太监一眼:“我把赏送与你,你去找公主要便是。”
闻言,小太监不作声了,哪有代人领赏的道理,别赏没要到,反被公主赐一顿好打。
到了东宫,如上回那般,严锡在外厅喝了两盏茶,太子才到。
严锡正要站起,太子抬手:“免礼。”
太子坐到上位,也不虚绕,开口便问:“严卿家考虑清楚了?”
严锡想着祖父的一番叮嘱,俯身道:“微臣不才,得殿下赏识,愿尽绵薄之力为殿下分忧解难。”
好一会,太子一声笑起:“正好,孤这手边就有一桩棘手的难题,想听听严卿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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