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格外拥挤的乐器房,池越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除了里面的灯亮着,根本没有人存在的痕迹,更别说所谓的乐器声。
推门走进,池越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影,他也不急着去找,像是一只悠闲抓老鼠的猫,关掉了教室里的灯,静等几秒,听见了一句熟悉而短促的音节,“呀。”
池越靠在门框上笑,骆骁不是个反射弧很长的人,但是每次在学习的时候,一旦太专注,他就会对身边的人和事物失去感知的能力,这一点在夜里只有他们两人在的宿舍里显得格外明显。
比如,骆骁有时在学习时,池越提醒他,该洗澡了,不然等会就到熄灯时间了。
骆骁都会毫无反应,一般这个时候,池越就会做点小动作,揉揉他的耳朵,捏捏他的后颈,他才会在几秒后回过神,然后乖乖巧巧问一句,干什么?
当然,偶尔也会有急眼的时候,直接拿起桌上的书本手机砸人也不是不可能,总之,都是看骆骁那时候的心情。
骆骁对着黑暗一片的教室,摸索着站起身,拉开身边的窗帘,可以从玻璃窗外得到些许的光亮,他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懒懒散散的姿态。
“池越。”骆骁唤道。
倚在门框上的池越扬了扬唇角,他享受骆骁现在这样一眼就能认出他的样子。
池越:“嗯,我在。”
骆骁说:“你走近一些,我想和你做一些加深感情的交流。”
池越把灯打开,然后关掉身后的门,朝里走去,他笑着说:“骁神,下次不要把揍人说得这么温馨,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骆骁沉默了两秒,又重新坐回角落里。
他所在的那个位置就在一架钢琴旁,右手边是架子鼓,留给骆骁的空间不大,只能容纳骆骁一个人的身形。
这里每天都有专人来打扫,平时光顾的人也不多,木地板上一尘不染,骆骁就这么坐在地上,背靠墙壁,膝盖上放着一本书,脚边有支找不到笔帽的笔。
骆骁看见池越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手上也拿了本书,显然是不打算这么快回教室,他越走近,骆骁就得再抬一点下巴才能看到池越的脸。
直到池越走得很近很近的时候,骆骁终于是嫌脖子累,不看他了。
池越蹲下身子,然后干脆盘腿坐在骆骁对面,“怎么没练琴?”
骆骁说:“晚些再练,反正他们也不是很在意我演奏的琴声。”
池越心说骆骁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准,清清楚楚地知道附中这群人期待的是他的皮囊。
简单聊了几句,骆骁心思在自己手里的书本上,对池越的话回答得越来越敷衍,房间里就逐渐安静下来了。
等眼睛有些酸涩的时候,骆骁抬头,看见池越盘腿坐在他对面,手里握着自己丢在脚边的那支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骆骁盯着池越的那张脸,他脸部的轮廓清晰,下颚线过分得优秀,视线再往下移,是他颈部凸起的喉结,以及再往下脖颈处明显的筋脉。
都是自己有的东西,可是看池越身上的,感觉和自己的又有些不一样。
就像他晨起坐在床上,看池越姿态随意地拉上裤子拉链,然后往身上套上T恤的模样,和自己穿衣服时也不一样。
骆骁盯着池越半晌不挪开视线,池越突然抬眸,问:“看了这么久,我好看吗?”
骆骁点头,“很好看。”
池越想起上周在宣传栏不远处听到的对话,又问:“你不是说我不好看,不配封神吗?”
骆骁神色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疑惑和无辜的表情,“嗯?我还说过这种话吗?”
他这么说,池越就不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了,骆骁说话真真假假的,说不定过一会儿两人回寝室,他又会认真地说他姿色平平。
池越坐久了腿有些麻,他撑着地面站起身,看了看四周,说:“回去吗,等会这边该断电了。”
骆骁摇头,“再晚一点。”
池越坐在钢琴凳上,看着身边把自己团成一团抱膝坐在角落的骆骁,有点可爱得过头。
池越说:“你不练琴,那我给你弹一首?”
骆骁:“好。”
骆骁作出倾听状,池越便坐正了身子,修长的手指附在黑白的钢琴键上,先是随意按了几下,听见钢琴发出属于乐器悦耳的声响,才挑了首曲子开始演奏。
是一首舒缓的小夜曲,琴键在池越的指节下舞动,琴声悠扬,在这个面积不大的乐器房内回荡。
骆骁注视着池越的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腹饱满,似乎一切都漂亮地刚刚好。
而那双漂亮的手,在他的记忆中也有印象,骆骁有些出神地回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双手,但是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也或许是他的记忆不允许他去追溯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总之,骆骁有些失望地终止了回忆。
琴声还在耳边,一首小夜曲还没停,骆骁收回欣赏那双手的视线,将下巴磕在膝盖上,微微偏着头,盯着墙壁上音乐家的人物照片发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