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城府侧院夜读的方诚莫名连打两下喷嚏,不由得一头雾水。
不知不觉已过了七日。
制盐之法交付陈默之后,几大商贾合力而行,雇佣劳工日夜制盐,又有尽心尽责的王勋派人送去矿盐,哪怕只在试验阶段,仅有几天的功夫就已经让新盐面世。
新盐一经出现,物美价廉远超想象,立即在邺城引起了波动,不少民众闻声哄抢,甚至于连周边都有人问询而来。
整整三日以来。
每日夜里,都有数百两白银的分红送入王府,即便远不比十万两来的震撼,也是令人心中激动,对于新盐的将来充满了期待。
可就在第八日。
陈默却在正午登门求见,而且还是一脸难色。
立于饭厅之外,双手恭敬做礼,额头的汗丝肉眼可见,显然已经急切到了相当的地步。
“启禀殿下,今日新盐问世,不少商贾私下问询,也有西域商队欲要大量购买,不知此事是否可行?”
“再者矿盐自昨日就未送来,草民也不知何处能寻得此物,一时愁苦不已,眼见民众拥堵于店门之前,却是无盐可卖,求殿下定夺”
放下手中碗筷。
秦风轻轻擦拭嘴角,望着青年一脸的急色,自然明白事关紧要,西域商队向来财力雄厚,奈何矿盐断了供应,新盐必然无法产出,逐渐热情高涨的买主们岂能罢休,巨大的利益眼看就要不翼而飞。
这种事确实极其严重,也难怪这年轻人如此慌张,想必也是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否则不至于这般急切地求见。
如此看来,当初的决定无比正确,若不是当了甩手掌柜,这一摊子烂事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可眼下事态紧急,新盐又处于起步阶段,绝不能就此断了产路,秦风不能真的袖手旁观,至于所谓的西域商队,也不过是眼前小利而已。
淡然注目,秦风平静地拒绝了提议。
“眼下就大量卖出食盐,断不可取。”
陈默听得眼里一愣,根本不懂其中缘由,却也不敢多问此事,只得继续请示。
“这草民谨记。”
“卖盐之事并不急切,可矿盐断绝影响极大,还望殿下指点”
既然是矿盐出了问题,那必然和王勋脱不开干系,而王勋又为人忠厚,不可能失职擅离,为今之计,只有去驻军所在的邺城府一看究竟。
略一沉吟,秦风就沉声出言。
“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待本王一去城府便知究竟。”
听闻殿下发话,脸色惊慌的陈默才算有了主心骨,连连做礼谢恩。
“谢殿下”
秦风即刻吩咐下人准备软轿,临行之时,又命人带了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而后乘上软轿,径直向着邺城府而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软轿停靠。
秦风慢步出轿。
汗丝密布的陈默紧张不已,却见殿下这般淡定,似乎已有心中之策,又想起殿下统辖整个邺城,方才猛地一拍脑门,暗道自己急昏了头,即刻满是崇敬的紧随身后。
门口将士见到殿下软轿,即刻躬身做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抬头瞥见颇有年份的匾额,邺城二字历尽沧桑。
秦风稳步迈步,神色很是平静,身后陈默几人紧步相随,无形中也感到了莫名的安定和信心,慌乱之色平息不少。
一行人经由带领行进多时,方才来到后院沙场,只见军士正在操练,领头的王勋神色复杂,瞥见殿下前来,更是浮现愧色。
军前有一美髯壮汉叉腰而立,浑身煞气十足。
听闻下属通报,此人方才大步走来,做礼拜见,声如洪钟。
“末将邺城统领许朝元,参见北王殿下!”
众人都被这气势一惊,不自觉地心生惧意。
秦风平静注目。
“许统领不必多礼,本王前来别无他事,只为向你借用副统领王勋,还有”
谁知不等这话说完,络腮胡将军就毅然应声,脸上满是坚决之色!
“殿下毋庸多言,此事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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