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荣国府,王熙凤听说贾琏回来,高兴的一刻也坐不住。

一向喜欢忙碌的她,也将手头的事丢给几个管家媳妇,回屋好好的补了妆,换了身修身却不显得太艳丽的衣裳。又想贾琏回家之后,肯定要先去东跨院看贾赦,也就换上一副孝顺的样子,去东跨院给贾赦侍奉汤药来……

忽闻得外面一阵响动,她赶忙小快步迎了出去。

在仪门前看见几个一身甲胄,英武不凡的人从大门处走了过来。

身为当家奶奶的矜持,让她没有主动过去,只站在门前等着。

果然贾琏看见她,也大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与宁康帝的感官不太一样,王熙凤第一眼就觉得贾琏比以前更英武,更显得帅气了。

等到贾琏走近,细看之下,又觉得贾琏比以前黑了些……应该用沧桑形容更妥当。

以前的贾琏,脸上白白嫩嫩,除了看她之外几乎看谁都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哪里像现在这样?分明还是那个人,只是走到她的面前,她就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气势和压力。

她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猜测,没良心的肯定在边关吃了苦,所以才变得没有那么富贵可亲了。

“你,你回来了啊……”

千言万语,当着一众仆妇、奴才们的面也不好表露,最终只干巴巴的问候了一声。

贾琏也同样将凤姐上下打量了一番,对她笑了笑,然后才正色问道:“老爷怎么样了?”

听见贾琏这么问,才令王熙凤惊觉此刻确实不是你侬我侬之际,忙露出悲戚之色,“大老爷,他真的不好了,二爷快进去瞧瞧吧……”

贾琏也就不再犹豫,挎着腰间宝剑,直接往贾赦的正院而去。

正眼也不看贾赦屋里屋外那一群庸脂俗粉,贾琏直接来到贾赦的卧房。

一股浓烈的药水味,外搭着腐败之气,以及一些胭脂水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十分刺鼻难闻。

贾琏忍着眉头一皱,来到贾赦的床前,低头看向安静的躺在榻上的贾赦。

他身上的被子裹的很严实,仅从露出的面目,贾琏就一眼看出,老东西确实没几日好活了。

一张本就消瘦苍老的脸,如今更是枯干,毫无肉态,看去竟比贾母还要苍老二十岁。

嘴唇发青,眉目发紫,乍然一见,倒像是中毒之兆。

贾琏顺势跪在榻前,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放声哭一场,把戏做足,邢夫人赶了过来,解了他的为难。

“琏儿,你可总算回来了,你还不瞧瞧老爷,他都成什么样了……”

听见邢夫人的哭诉声,贾琏就回身安慰了几句,然后问道:“老爷这究竟是怎么了,儿子记得出发之前,老爷还是好好的啊。”

邢夫人便哭诉着将他离开之后,贾赦的事情一一说来。

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邢夫人早已学聪明了,不但把罪责往贾赦新宠的几个女人身上推,还借鉴了贾母的手法,把主要罪过,往元丹道人身上安置。

贾琏一听自是愤怒难平,走到外面,直接喝命将那元丹道人抓来审问。

那元丹道人百般狡辩,贾琏也不与他纠缠,很快就让人捆到柴房关起来。

赵胜王腾二人,自然很是利落的就把人给弄下去了,甚至在元丹道人想要叫喊冤枉的时候,直接大手打嘴,将他多余的废话全部打散。

许是没有见过这样凶狠的场面,邢夫人旁边的贾琮拉了拉她的袖子,唤了声太太。

贾琏回身,刚好就看见这一幕,挑了挑眉头,问道:“大太太是什么时候,和琮儿这般亲近了?”

邢夫人以前面对贾琏,是很随意的,毕竟贾琏还是她法礼上的儿子。

只是此刻一则心里有愧,二则贾琏身上的威仪不比先时可比,因此听见他问,竟有些弱势道:“她姨娘身上不好,所以把琮儿交给我,让我帮她管带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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