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老百姓一见这些寻常服色的男子居然都是兵马司的官老爷,顿时乐了。
周盛也是一愣,他哪里料到自己还有这般运气,居然刚好撞到一群出来吃饭的兵马司的官吏。
但是兵马司嘛,老百姓怕这个管天管地管空气的衙门,对他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见这几个人打定了主意不让他离开,顿时恼怒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识相的立马给老子滚开。”
解隽等人脸色也黑了起来。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被一个竖子如此辱骂,当着老百姓的面,自然不能忍。
又想着反正有贾琏在上头顶着,便决定拿下这些人再说。
领队而来的小旗官诧异的瞅了众上官一眼,然后才带队上前拿人。
“反了你们了,小小兵马司也敢抓小爷,小爷乃是宫里周娘娘的亲弟弟,你们谁敢动我?”
一听说是宫里娘娘的亲弟弟,那些刚刚赶到马下的官兵也不敢动手了。
强行动手,伤了贵人的金体,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路见不平一声吼的秀才公顾丹枫见状,心里暗骂:难怪都说兵马司的官兵是乌合之众,果然欺软怕硬,只知道欺负老百姓,实在可恨。
但是眼下也只能依靠这些人替他们主持公道,因此不顾周身的疼痛,起身对为首的几个人道:“此人当街纵马,伤人之后不但毫无悔意,反而纵容家仆殴打我等,在场的人皆亲眼见证,还请诸位大人,秉公执法!”
周围的人,早在周盛亮出身份的时候,就知道今儿的事大概也就不了了之了。
兵马司是一群什么玩意儿,京城的老百姓,大多心里清楚,让他们为一个小贩和书生出头,得罪国戚,那绝对不可能。
即便如此,也有许多人忍不住在旁边起哄,附和着:“请官老爷们秉公执法……”
就算没用,吼一吼,臊臊兵马司官兵的皮,也是一件快事。
解隽等人便有些下不来台,一边应付着顾丹枫等人,一边示意官兵抓人。
那周盛却已经看出解隽等人的底气不足,越发不肯相让,见官兵试图抓他,索性拔出马匹上的佩剑,举剑相持。一边威胁解隽等人:“你们等着,今日过后,小爷定要叫尔等好看……”
眼见兵马司的脸面都要丢尽了的时候,一道清朗中带着一些威严的声音自众人身后响起。
“当街行凶,持兵刃拘捕,按大魏律,可格杀勿论。”
随即,众人只见一个俊逸的年轻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上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穿着便服的兵马司军官,见到来人,竟然全部低头拜见:“大人~”
大人物来了……
这是老百姓心里的第一反应,因此都自觉地退开些,给贾琏等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贾琏一眼看去,十多个身着军甲,佩刀执杖的兵马司的官兵,居然拿一个骑在马上的年轻人无可奈何。如此境况,他这个兵马司老大的心情,可想而知。
早知道兵马司里都是和京城百姓打交道的富贵兵,不能和边军想比,但是无能到这个地步,也是够令人无语的。
“三息之内,要是还拿不下此人,尔等全部卸甲回去种田吧,朝廷不需要这样的废物,我兵马司,也不需要。”
当兵的基本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汉子,也都猜到贾琏便是新上任的指挥使。
被大长官如此责骂贬损,自尊心受了严重伤害的官兵们哪里还能受得了,相视一眼,都发狠起来,举起那驱逐杖,一起狠狠的朝着马上的周盛捅去。不过两三下,就将其给掀翻下来,众官兵一拥而上,牢牢制住。
那周盛其实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虽然拔剑,又哪里敢真的当街刺杀官兵,因此只能无奈被抓住。
但是他气势还是不输,仰着头,对这贾琏叫嚣着,左右也不过是重申自己的身份,还有些许威胁之语。
贾琏都懒得理他,询问范晋:“按律法,此人该当如何处置?”
范晋忙道:“回禀大人,按律,在京中当街行凶斗狠者,凡涉事人等,一律杖二十,情节严重的,杖四十,带回衙内拘押……”
书生顾丹枫在看见贾琏的时候,也是一阵惊奇。
此人与他年岁相当,没想到却已经是身居高位!
又观贾琏行事说话,居然不似那曲意奉承的无能之辈,心下是既有嫉妒艳羡,又有些钦佩。
因此忙拱手道:“这位大人,此人纵马行凶在前,又指使家奴殴打我等,方才又凭借身份持兵刃拘捕,态度如此嚣张跋扈,影响十分恶劣,还请大人严惩不贷,以正国法纲纪。”
贾琏瞅了他一眼,不错,能记仇的读书人,才是好的读书人。
回头瞧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周盛及其家仆五人,淡然的下令:“全部就地杖四十,然后押回大牢,听候审讯。”
“大人……”
身边的范晋想要劝劝贾琏,不要真的将周家给得罪了,但是见到贾琏的面色,又忍了回去。
也罢,以大人的身份,自是不用怕这个周家的报复的……如此看来,兵马司调来这样一个出身尊贵的勋门子弟,倒是一件好事,说不定,将来兵马司再处置这样的事情,就不用那般畏首畏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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