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胡乱抹了一把脸,感激地接过碗快步朝床边走。
灌了药之后景韫言又嘱咐了几句。
妇人抱着儿子感恩戴德地领了药丸回去,舒映桐刚把门关上,便听到娇娇软软的抱怨声。
“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给人看诊,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一来就让人把病患放他面前,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意图。
她要是能处理的早就直接上手了。
“不会。废物利用。”
景韫言撒娇的表情一点一点崩坏,错愕了半晌。
她说的废物是说他吧…
“你变了…”景韫言垂下眼睛伤心欲绝欲绝地看着床单上的血迹。
“问人家要匕首的时候叫人家名字,要人家带你进城的时候也叫人家名字。现在人家受伤不能起身了就说人家是废物…嘤嘤嘤…”
舒映桐收拾好桌上的图纸,神色自若地从床边走过,“没吃饭吗,哭这么小声。”
景韫言看着被合上的房门,眼尾一扬,原本水雾朦胧的星眸浮上意味深长。
这该死的征服欲,怎么办呢…
河道边。
舒映桐负手认真地看民工处理青石。
几个汉子一手握着铁钻,一手拿着斧锤,沿着画好的线,叮叮当当地凿出一条浅缝。
每隔一段距离用二锤把铁楔子打进去,横竖两排。
几个人通力合作,卖力的捶打声此起彼伏,浅缝裂开,一块长条状石坯从大石块脱离。
民夫门继续用铁钻凿成规则的长方体。
舒映桐点点头,没有石锯的古代,人们的智慧不可小觑。
“翠萍…你去…”
“我…要不苗姐你去吧…”
几个妇人窸窸窣窣的推让声在身后响起,舒映桐疑惑回头。
“有事?”
这种时候,她们通常都是挥汗如雨地在河道干活。
现在这副局促不安你推我让的是在做什么?
“哎?你们…”翠萍满脸无奈地发现她们都后退了两步。
迎着舒映桐询问的眼神,翠萍咽了一口唾沫,回头求救地望了一眼她们笑嘻嘻的脸。
“什么事?”舒映桐又问了一次。
翠萍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深吸一口气,朝舒映桐大大方方地扬起笑容。
“姑娘,我们听姚大嫂说,在这里开荒得的田地是自己的,还免三年赋税是吗?”
“对。”舒映桐微微点头。
翠萍绞着衣角,鼓起勇气看着她提高了声音。
“我…我们都是家乡遭了灾逃难到这里的。我们很喜欢姑娘和环山村大伙。我们…我们可不可以也在这里安家?”
民夫们对舒映桐又敬又怕,所以每次她在河道巡视工程进展都会成为注目焦点。
翠萍这声量让附近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放下手里的活,一脸期盼地盯着舒映桐的表情变化。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摸清了规则。
现在看她神色平淡如水,没有第一时间拧着眉头露出别的表情,只要没拒绝就有戏!
既然有人顶在前面开了口,有同样心思的人脸色一喜,这东风说什么也要搭一程!
“姑娘,我家也想在这安家!”
“姑娘,我也不想回乡了~我也想带着家人在这里扎根!”
“姑娘,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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