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连续刮了几天北风后下了一场透雨,原来还有点闷热的天气变得凉爽宜人。这天午饭后,母亲陶兰英进厢房里午睡了,唐青莲收了桌上的碗筷,放到锅里洗了,拿起抹布把桌子、灶台收拾干净,觉得有点乏,便去房里小睡片刻,刚躺下,就见苏铁手拿一个款式新颖的女包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递给她,她伸手去接,可怎么也抬不起手来。苏铁见她不接,脸上笑容不见了,换成一副厌恶的神情,转头就要走,唐青莲急了,大叫了一声,醒了,原来是在做梦。

唐青莲睡意全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刚才梦里笑意盈盈的苏铁,厌恶神情的苏铁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苏铁告诉她,局里安排他去北京学习半个月,按时间算,昨天就应该回县城了呀,怎么没有一点音讯呢?青莲忽然觉得心里堵的慌,翻身起来,便往隔壁何一海家去,想给苏铁打个电话。

何一海堂客袁凤正坐在堂屋里看着电视,唐青莲笑着轻声说:“一婶,我打个电话。”袁凤眼睛盯着电视,没作声,拿手指指电话机。唐青莲拔了苏铁的传呼机,放下电话,等了一会,电话没响,她又连呼了几次,电话还是不响,她想苏铁不会回电话了,便对袁凤说道:“一婶,我回家了。”

袁凤转过头来道:“青青,电话没打通呀?”青莲笑了笑没作声。袁凤笑道:“打电话给苏铁吧?”见唐青莲还是不作声,又说道:“这个苏铁,电话也不接,在做什么呢?”唐青莲说:“可能没接到扩机吧。”

袁凤问道:“青青,好久都没看见苏铁了,他很忙呀?”唐青莲说:“他们局里派他到北京学习去了。”袁凤笑道:“难怪这几个月都没看见他了。他也放得心下,不怕这样的美女被人抢了!”唐青莲听了有点不好意思,说:“一婶,您说什么呢?”

袁凤盯着唐青莲的眼睛笑着说:“你跟苏铁快结婚了吧?”唐青莲脸一红,急忙避开袁凤的眼光说道:“一婶,您说什么呀!没有的事呢!”

袁凤说:“哈哈,青青,在一婶面前也说假话?旭霞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哩。”何旭霞是袁凤女儿,和唐青莲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高考时考上了省师范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县城一中教书。

唐青莲岔开话题,问:“旭霞呢?她最近没回家吧?还是暑假前见过她的,有两个多月没看见她了。”唐青莲知道何旭霞放暑假后去省城参加了一个研修班,八月中旬去美国旅游,直到开学前才回来。

“回来啦!前两天回家来了。她说给你从美国带回了一个女包,要亲手交给你。”袁凤说话像放鞭炮一样,又响又快,“她回家没待一会便走了,这鬼妹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都二十五、六岁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不像你青青,追你的人一串串的!你跟苏铁都快要结婚了,我那个侄子五华,还一门心思在等你哩。”

唐青莲脸更红了,低下头急切地说:“哎呀一婶!您快别说了!这真的是没影子的事呢!一婶,麻烦了。我走啦,要上班了。”边说边向门外走去,见堂屋里停着一辆摩托车,问:“旭辉在家?”旭辉是袁凤儿子,袁凤说:“旭辉没回,你一叔在家,在睡午觉。”

唐青莲回到家里,看见陶兰英在堂屋里靠着墙壁坐着,头偏向一边,闭着眼睛。她以为母亲在休息,轻轻地走了过去。还未到身边,陶兰英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青青,我不舒服。”

唐青莲仔细一看,只见母亲脸色灰中带黑,显得十分憔悴,没有一点生气,她吓了一跳,母亲虽说病了很多年了,但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唐青莲马上跑到何一海家,要袁凤去叫醒了何一海。何一海随即把唐青莲和陶兰英送到了黄桥镇苏记诊所。

诊所医生苏云祥——当地人称他为细满郎中——仔细地为陶兰英把脉听诊,又问了些起居饮食方面的事情,神情慢慢地凝重了起来。

唐青莲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这个病是在她读初三的时候犯的,从那时起,只要妈妈病了,她就会随母亲来苏记诊所看病。每次为妈妈把脉听诊后,苏云祥就会从抽屉里拿出处方笺,飞快地写上几味药,递给她,她就去药房交钱抓药,然后又随母亲回家。母亲吃了药后,病就慢慢地好了,只是隔不了多久,母亲的病又会犯,她又要随母亲来苏云祥这里看病。

苏云祥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处方笺,站了起来,对唐青莲说:“你出来一下。”到了隔壁休息室,苏云祥说:“青青,你娘这次病不同以往,你要马上去县人民医院,让你娘做个全面检查,把病情搞清楚后,再对症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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